两人眼神交缠,织成一张深情款款的网,虽然没有一句话,千言万语却已传遍。
姬姑姑早已识趣地将呆呆的老夫人和好奇的小顺子强行带出门去。她哼着欢快的山歌,迈着轻松的步子,笑眯眯的,眼睛又成了两弯新月。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玉炉内,香绕烟迷,锦屏上,水远山斜。床头柜内新添了许多衣裳,都是时新花样的夏衫罗裙,一律碧纱织就,时常用龙涎庆真饼薰得清香扑鼻;镶有玛瑙石的枕头箱里,亦多了数样贵重首饰,翠钿宝钏、瑶簪宝珥、珠珞金缨,样样齐全;床前小几上摆着一个做工精细的镜匣,一面菱花宫镜支在上头,匣内依次放着桃木梳、竹篦子、抿子、上等香油和胭脂水粉;镜匣旁依着一把罗绢团扇,香藤扇柄上还挂着一个琥珀鸳鸯坠。
谢幽娘大觉初醒,被窗外明媚的阳光所吸引,掀起红色的锦被,悄悄地勾起绣鞋,执了罗绢团扇,轻手轻脚地向外走去。唐笑尘靠在太师椅里,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小庭院里,正是桃李芳菲、菡萏飘香、蝶乱蜂忙的好时节。
刚在石凳上坐下,就有一双白色的蝴蝶翩跹而至。她兴起,将罗扇扔去,希望能扑住那一对蝴蝶。然而,蝴蝶只吃了一吓,各自向旁逸开,不多会又聚在一起,双双向远处飞去。
这可不是吉祥的预兆呀!难道师兄真的……谢幽娘不敢再想下去,蛾眉一蹙,泪水如珠子般纷纷坠落。
不多时,唐笑尘执了一件官绿色的披风匆匆走出来,细心地系在她的肩头,柔声责备道:“夫人,你起来,怎地也不叫我一声?”
谢幽娘心心念念的全是安戏蝶的安危,哪里有心思应付旁的事情!她又不是那种善于掩饰的人,听到唐笑尘的声音后,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唐笑尘一生英勇,却最见不得人哭,当下慌了手脚,抚着她的香肩道:“夫人,你是怪我醒得迟了?莫哭!莫哭!小心哭坏了身子。”
谢幽娘头一偏,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哽咽道:“相公,放我回去吧!”
唐笑尘不做声,只久久地凝视着她云鬓上的玉搔头。那是她最爱的羊脂玉古折簪子,是他托人从杭州带来的。此时阳光映照在上头,色泽鲜明,似有绿水在内暗暗流动。
花簇旁,子规啼鸣,一声声,悲凉凄切:“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任你有锦衣玉食,任你是一心一意,都不如归去呀……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夏天的日子长得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让人百无聊赖之际就想打瞌睡。然而皇甫翩翩这一觉却睡得忒久了一点,仿佛再不打算醒来一样。
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才会放心地睡那么久吧?
安戏蝶坐在交椅上,双手交叉趴着床沿,下巴抵在手腕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沉睡的皇甫翩翩。有意叫醒她,又怕她还未睡够;不叫醒她,又不知如何排遣内心的欢喜。他站起身,坐到床边上,轻拍她的脸颊,低声唤道:“翩翩,该起来了。”
皇甫翩翩张开眼,迷离地望了他一望,却分辨不出他是谁;呢喃一声,合上眼,又自睡去。这回却不似先前那般睡得安稳,有些燥热和闷气,迷迷糊糊地推开被子,将嫩藕般的一截胳膊裸露在外;还嫌不够,又伸出手去扯衣领。
安戏蝶粲然一笑,摇摇头,帮着她把衣领拉开。领开处,粉颈上还有着两道青色的印痕。他又心疼又自责,万分怜爱地伸出右手,在那印痕上来回抚摩。她的脖颈浑圆、滑腻,有些些发热,惹得他心一跳,按捺不住,俯身下去,在那柔嫩的地方印下深深的一吻。原只打算浅尝即止,谁料一发竟不可收拾,一路亲上她的耳垂、额头、眉间、眼角、鼻尖、双颊,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如雨丝一般轻柔缠绵。早控制不了蠢蠢欲动的绮念,喘着气,就要覆上她的樱唇,双手更像蛇一样向她的胸部滑去。
“大哥,你在做什么?”皇甫翩翩睁开眼,惊疑地望着他。
“真该死!”安戏蝶暗咒一声,狼狈不堪地坐直身,将气息理顺,柔声问道:“好一点了吗?”
“嗯。”皇甫翩翩坐起来,望了一眼早已收拾整齐的房间,忧虑不安地问道:“老夫人她怎么样?”
安戏蝶细心地为她垫上一个靠枕,道:“姬姑姑给她喝了点安神酒,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切莫怪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皇甫翩翩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才惹得她生气。”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段可染
安戏蝶
皇甫翩翩
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