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要!」当然要!有热闹哪有不凑的道理?
***
花轿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爷,花轿已经到了。」一旁的喜娘对微低著头,背手伫立的新郎倌禀道。
「唔。」终於,穿萎大红蟒袍的野夜龙从沉思中惊醒。
他深吸一口气,在媒人、喜娘、看热闹的人群中缓步向前,走到轿门前等著新娘下轿,大手挽起红缎综球的一端,新娘亦挽起另一端,在喜娘吱吱喳喳引领下,入大厅行成亲之礼。
在这一片热闹中,没有人汪意到表情平淡的新郎倌,优美的长睫微微下垂,完全遮去格格不入的悲伤苦闷,和一份不该有的渴望幻想,一点成亲该有的喜气都没有……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事,女儿家该有什麽样的期望?
大概不外是希望能与夫婿相敬如宾、情投意合,未来则安稳地相夫教子过完一生,老来子孙满堂,享受含饴之乐。
女子的一生,大抵便是如此了。在家做个乖巧的好女儿,出嫁做个贤惠的好热妇,老了就等著做德高望重的婆婆、奶奶。
「心儿呀,要好好做野家的媳妇哦。]临上花轿时,娘亲谆谆教诲箸这个女儿,慈爱的手一遍又一遍抚过独生女的脸颊,笑得无限满足。「真好,我的心儿长大了,要嫁人生子了,娘从抱在怀中那麽点大的心儿呀……」
无独有偶的,岳江城首富的刘家,这对夫妻亦是老来得女,自是对这女儿疼宠入骨。
「我知道的,娘。」被妆点娇红胭脂的小脸,在喜娘的巧手下戴好凤冠,垂下红色头盖。
刘夫人最後依依不舍捏了女儿的小手,然後准备送她出阁。
别的女子嫁人是怎般的心情呢?就是像她这般轻飘飘的、如踩云雾似的小心翼翼与不真实感吗?
看不见前方的双眸垂睫,盯著自己脚尖绣鞋上的花样,一步又一步,任喜娘引领著上轿、坐定、起轿,行轿所带来的稳定摇晃感让她不安减少了许多!而脑海中的天马行空也增添了不少。
她的夫婿,京城中以炼制琉琳水玉闻名的野家长子,名唤夜龙,与她年纪相同对於自己要嫁的人,刘净心只了解这麽多,她细细思量著,不断想像夫婿是何模样。
「新娘子下轿,踏破瓦——」
「新郎新娘持彩球,准备拜堂——」
二拜天地、二要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在沸腾的人声与爆竹漫天响彻云霄的吵闹中!刘净心按照古礼先行被引入喜房。
也不知等了多久,数位喜娘的低语声不断,齐齐唤著:「姑爷。」
咚!刘净心只觉心儿猛跳了一拍。
她的夫婿进房了?
「都下去吧。」一记有些疲倦、阴郁的男声吩咐著,原本有些瞌睡的精神不觉振作了起来,刘净心将端坐的姿势调整得更严谨了些,心跳在先前一下猛跳後,就自动加快了许多。
「是,奴婢们先下去了。」喜娘们应声著,然後是咿呀的开门、关门声,将一方喜庆的天地留给这对新人。
柔美紧紧揪着红色的衣裳缎料,刘净心闭目,感觉脸前一凉——头盖被掀起的刹那,她也反射性地睁开眼睛。
俊美!
尽管长年养於深闺,她没有太多的机会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但却也敢说,自己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
五官整齐、端正,完美地镶嵌在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上。
那么俊美……却也那么深沉阴霾,她微硬膛圆後孔,面对着面,觉得自己看见一个仙人从上天贬谪下来,因而抑郁寡欢。
十六岁的芳心跳得更快了!
噢,教她怎能不兴奋呢?她的良人是个如此俊美出色的少年郎呢!刘净心羞怯地对他露出一笑。
野夜龙倒是没啥表情地转身走回桌前,倒了两杯酒,再返回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刘净心含羞带怯地接过手,被动地任他勾臂!两人上半身以前倾的姿态交合在一起,烛光摺摺,将两人的翦影淡淡拖曳在墙面上。
喝完了交杯酒……敦伦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刘净心柔荑微颤,在野夜龙的视线下几乎要脱不掉这一身笨重大红的喜裳。
她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前,每一根指尖都又热又凉,热是因为内心沸腾的情绪,凉也是因为相同一股沸腾的情绪……
才解开腰际的绫带,她就不得不微仰螓首,想让沸点加倍上升的情绪稍稍平缓……喜裳终於褪落在床上,她马上羞窘得往床上一倒,背著他柔软地蜷缩身子,在喜床上犹如献祭的供物,等待无情祀主的宰割……或者是温柔的慰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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