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然後她感觉背後贴了一个人,修长的赂膊将她带转过身,肚兜、亵裤一一被解开。
她紧张地想一直闭著眼,却又想睁开眼看他——刘净心忍不住偷偷眯开一条眼缝。
正想倾身覆上她的野夜龙一怔,刘净心努力地想扯开一抹笑容,却换来他无名愠恼的一记拧眉,下一刻,他伸手越过她颈旁取过一样东西,罩住她的脸。
咦?他为什麽要拿红盖头遮掩自己的视线呢?才这麽想,刘净心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庞大正剧烈地将她撕裂!
「风……」他又在喊了,轻声且爱怜的音色,让她也感觉到自己受他呵护!暖暖的情流缓缓淌过心头。
夫与妻……就是措这麽亲密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吧?
刘净心如此懵懵懂懂想著,想将他拥在怀中更紧些,他却突然翻下她的身子。
她一怔,赶紧扯下脸上覆罩的红盖头,看著他已经下床开始穿衣的动作。
呃?「你!相……相公?」她试著唤他,「你要去哪儿?」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你为什麽要穿上鞋子?你要去哪里?」她错愕得呆滞,完至没想到要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要去哪里你管不著。」背著她的新郎倌,是用著那麽冷淡的口吻。「再说,我已经跟你圆了房,尽到身为丈夫的义务了。」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被遗留在喜床上的人儿,久久都无法回神。
***
「心儿呀,你泡的茶可真好喝。」莲老夫人客套地赞美著新媳妇端上的奉茗,打量她微白的脸色及略显浮肿的眼袋.「昨夜可有睡好?]
「谢谢娘的关心。」刘净心勉强笑了一下,站在她身旁的野夜龙则垂睫抿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嗳,新婚洞房花烛夜嘛,新娘少眠是正常的。」穿著打扮精致美丽,风韵犹存的莲老夫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未尽的风情。
「下午不妨小眠片刻吧,心儿,身子弄得差了可就只好了。」
初经人事的小脸红了一下。「是的,娘。」不好意思地低垂。
「龙儿,新婚燕尔哪,可得多抽些时间陪陪心儿,可别一古脑儿栽入琉琳馆里忙。」
「是的,娘。」俊美的脸孔,冷淡苍白的表情,让她狐疑著自己是否如此不得他缘,神情黯然了下来。
当刘净心得知双亲所点头答应的亲事时,内心又高兴又紧张——与现在迷惘哀伤的心情,形成多麽可笑的对比?
她再怎样都没想到,嫁过来的丈夫……竟没有像双亲一样重视、疼宠她?这位掌上明珠,十六年来首次尝到遭人冷落的滋味。
但是,为什么?
心不在焉,她根本就没有仔细聆听为自己引领带路,熟悉野府内部楼阁庭苑的婢女介绍,直到这位婢女轻声说道:「少夫人,您是不是走得酸了?前头有凉亭可以坐著歇息,奴婢可以为您沏壶茶来。」
「好。」如大梦初醒,刘净心眨眨眼,微笑。「麻烦你了,薇儿。」她没将这位被分派来服侍自己的婢女叫错名字吧?
显然是没有,「奴婢去去就回来。」薇儿好高兴少夫人这么快就已记下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用那么亲切和煦的声音叫唤自己呢!原来,不是所有的在上位者都是盛气凌人的,她以後一定要好好服侍少夫人!
她走入凉亭在圆形石凳上坐下,默默打量这一片小桥流水的庭苑景观。
其实叫做「小桥流水」是太勉强了些,眼前极目望去的景观只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地,还散布了大小不一的泥块及碎石,几株柳树黄枯参半,保护宅邸的外墙也是斑斑驳驳的,看起来像是荒芜了好一阵年岁。
事实上亦然。刘净心听说过的,自从野夜龙自行搬出水玉馆与祖宅,事先就已预购下这栋宅邸——是个嗜赌的纨绔子弟为了捞本廉价出售的弃宅,自是多处都没打点整理过。
嗯,看来,她可是为自己身为主母这个身分,找到第一项该做的工作呢!欣喜地暗自铭记:杂草要除尽,改栽花丛好了!那么花丛最好栽些四季迎时的花,樱草,蔷薇望春初绽,榴花、茉莉逢夏盛开,黄菊、松柏至秋赏目,腊梅、水仙迎冬、过年……
唔,或许她的丈夫在工作之余,可以和她坐在这里好好赏花品茗……啊,好羞人,她在想些什么呢?
一张小脸就在心中这么「羞」来「羞」去时益发娇红,衬著乌黑长发及一身嫩色轻衫,刘净心并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但是小巧的鼻头嘴唇自成一股可爱柔软的味道,在乍看时只觉普通,但愈瞧便会愈觉耐人寻味,这种美丽难以言喻,端看有心人懂不懂得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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