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黎气愤地涨红脸,夏曦则是不安地动了下。
「她们这些丫鬟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可没几个人学到精髓。」她再次打量艳衣的睑,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少爷。」
外头传来的声音让锦姑慌乱起来,她放下手上的困脂,朝冬黎与夏曦使个眼色,三人立即退到一旁,脸朝下,身子微弯。
翟玄领一走进来就听见三人齐喊,「大少爷。」
她们整齐划一的样子让艳衣忍不住想笑,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同样一出戏码,可她就是觉得好笑。
察觉锦姑的目光,艳衣急忙起身迎上。「相公。」她福个身。「您在外头累了一天,赶紧坐下来歇息,瞧您流了这么多汗……」泼衣拿出手巾在翟玄领脸上乱抹一通。
翟玄领让她逗笑。「我没流汗。」
艳衣装出惊讶的表情。「是妾身老眼昏花了,喝杯茶水吧!」她为他倒了一杯。「相公今日过得可还好?」
「与平时无异。」翟玄领微笑著暍口水。
「今天的夕阳是橘中带红,还是红中带橘?」她问著。
翟玄领差点没让水噎著,冬黎与夏曦闷笑一声,却在锦姑的轻咳声下止住笑意。
翟玄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一等她们离开,艳衣就朝他露出俏皮的笑。「相公喜欢今天的问候吗?」
他好笑道:「这问题倒是挺有趣的。」
她笑著靠向他,环上他的腰,疲累地闭上眼。「很高兴相公喜欢。」
她爱困的模样让他蹙下眉头。「我说了,你若很累就歇著,不用特地起来。」
「没关系。」
他抱起她,让她在榻上休息。「这事我会跟锦姑说。」
「不用。」她奋力张开眼。「你答应过我不找她说的,她也只是在尽本分……」
「哪有主子还得听下人摆弄的!」他面露愠色;
她微笑。「她是娘安在我身边帮我的,你去遗退她,不是让娘难堪,也让我难做人吗?」
他皱下眉头。「我会去跟娘——」
她摇首。「别生事了,锦姑不过就是严肃了点,再说,家里的事同你在外头处理的公事不一样,不能这样硬著来。」
他露出笑,不敢相信妻子竟然在教导他做人处世。「我没打算硬著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阴著来,威胁锦姑,示意她不得声张,若让你听到她在娘面前说了什么就要逐她出去?」她揣测。
他扬眉,听得她继续道:「她跟在娘身边近三十年了,难免倚老卖老,人都是这样的。」自锦姑留在她身边後,相公每次回府便先回房,为她遣退锦姑,让她能好好歇息,为此,她很是感动,在某方面,丈夫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
翟玄领没说什么,只是为她盖好被子。「离晚膳还有些时间,你睡会儿,我看些书。」
她点点头,听话地阖上双眼,几乎是立刻便进入梦乡。
他坐在床畔看著妻子,手指抚过她眼下因疲惫而泛出的青影,而後缓慢地移向她的颊边、她的唇,他不知自己盯了她多久,只知道当他发现自己正发呆地盯著妻子时,忽然觉得自己荒谬得好笑。
虽然早已明白他已不能没有她,可发现自己越来越受她影响,仍是令他心惊,他没心系於任何女子过,所以从不知晓这样的感情会越来越深,他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於是起身走到坐榻上去。
几上的册子立刻吸引他的注意,他顺势拿起来翻了下,上头是妻子列的一些事项,当他瞧见赢家四兄弟的名字出现在上头时吃了一惊,妻子怎么会……
他记得曾听她说过为赢家办过喜宴,可那也是去年的事了,为何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册上?他几乎想立刻摇醒妻子问个清楚,可在转头瞧见她睡得深沉时,却打消了念头,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艳衣感到精神许多,她佣懒地伸展四肢,却撞上了某样东西,她吓了一跳,缓缓转过身去,竟发现丈夫睡在身旁,而且连单衣也脱下了。
她疑惑地眨了下眼,低头瞧著自己,她的外衣被褪下了,可她记得刚刚睡时,明明还穿在身上。
难道她错过晚膳,睡了一整夜?这念头一浮现脑海,艳衣便急忙坐起身,屋内的光虽不像白日那样明亮,可还是能瞧得清东西,青灰青灰的,像黎明前的光,
「难道真睡了一宿。」她呢喃著,低头瞧著丈夫的睡脸,她微微一笑,躺下来钻进他怀中,一定是相公见她睡得沉,所以便不许人吵她。
翟玄领在她偎入怀中时醒来,他下意识地揽上她的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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