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嫁前,她总是为生活而忙碌,为了弟妹,她甘之如饴,也从不埋怨,可这不表示她从没梦想过能暂时抛开一切,只是单纯的欣赏周遭美景;嫁人後,这一大家子的事更是忙不完,比起末嫁前,忙里偷闲的时光依旧下乡,若能偶尔放下手边的一切,只是与他彼此相依,谈天说笑,她不知会有多开心。
「这没什么,」见妻子如此高兴,他的心情也随之被感染:
她仰头与他相视而笑,将他应允的话藏在心里,心里是满满的喜悦,思忖著今天将不会有任何事能破坏她的心情,因为她现在就像在梦中一样,已经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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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二斩者,犹日不二天也……」浅舞大声朗念著,随即皱下眉头。「大姊……」她放下书本,唤了声正在写字的姊姊。
「嗯……」
艳衣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眉心轻蹙,双眼紧盯著桌上的清单,下个月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婆婆要她承办此事,而这是她嫁到翟家经手的第一件工作,她得尽心办好才行。
桌上的清单细目是婆婆交子她的,多年来,翟府的红白宴都是交子黄万成张罗。黄万成……滥衣思索著,她听过他,未嫁前她曾是为人办婚丧喜庆的「四司人」之一,所以对这行业的人多少也耳闻,如果她没记错,这黄万成的手脚下太乾净……
「大姊,『夫者,妻之天也』是什么意思?」
滥衣抬起头。「什么?姊姊没注意听。」
「『夫者,妻子天也』是什么意思?」浅舞又问一次。
「就是说,丈夫是妻子的天。」
「那是什么意思?」她追问。
「简单地说,就是妻子要尊敬丈夫。」艳衣顿了下,问道:「这是夫子为你选的书?」
「夫子说我识的字够多了,从明儿起要读仪礼。」她叹口气。「大姊,我一定要读这个吗?听起来好无聊。」
艳衣微笑。「那你想读什么?」
「我想听故事。」她兴奋地说著。「夫子上课好无聊,不像姊姊会说好多故事。」
「那我同夫子说说。」艳衣摸摸妹妹的发。「要他多给你举些例子?」
「先生才不会呢!他说故事好无趣的……像这样……」浅舞轻咳两声,粗了嗓于道:「那就说个一箭双雕的故事,有个人去打猎,一箭射了两只雕,就叫一箭双雕。」
艳衣笑出声;「那也没错。」
「这哪叫故事啊!」浅舞不高兴地蹙下眉。
「这样吧!先别上仪礼,我要先生给你换本书……」她想了下。「世说新语好了,里头有些很有趣的故事,或者……山海经……我再跟夫子商量。」
浅舞总算露出笑。「好啊!」她高兴地台上书本、
「课业上若是有不懂之处,你杉哥或肆哥回来时也能问他们。」她微笑地说。
「杉哥现在好忙的,他一回来就想睡;肆哥啊……」她皱皱鼻子、「最近跟他说话,他老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
「是啊!有时得喊他好几次他才会回神。」她抓抓发痒的鼻头。「有一回我还瞧见他到柴房去。」
艳衣诧异道:「他到柴房去做什么?」
浅舞耸耸肩。「不知道,我明明瞧见他跟那个亚坤叔叔说话,可他说没有?」
她蹙下眉,坛肆为何会……
「大姊,我想出去玩了。」
滥衣回过神。「好。」
「那你明天要记得同夫子说喔!不然我明天会被骂。」她眺下椅子。「先生要我先看过书的,」
「明天大姊会跟夫子提,可夫子交代的还是得做,晚点大姊有空了再跟你一块儿背书。」
浅舞皱了皱鼻子,而後叹口气。「好吧!」
「去玩吧!」她微笑地瞧著妹妹跑出去後才将注意力侈回手上的细目表。
一刻钟後,她抬起眼,望著花瓶上的牡丹,而後长叹一声。「这差事……该怎么办呢?」
婆婆说要尽量办得体面,毕竟是老爷子的大寿,到时扬川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祝贺,不能办寒酸了……
她自圆墩起身,踱步着走向内室,来回忖度,要办得风光体面并非难事,问题是……
「少奶奶,二姨娘来了。」门口的奴婢走进。
艳衣还未做出回应,就听见二娘乔氏的声音穿透屏风而来——「艳衣?」
「是。」她在心里叹口气,绕过屏风走出内室,她不用多费心思也明白二娘所谓何来。
前些日子翟亚坤——二娘的儿子——让相公给关在柴房里,至今仍不许他出来,二娘天天上她这儿求,她实在有些疲於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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