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嘟着嘴,以为他要喝热茶,所以才训她的话。“好啦、好啦!我这就给你泡壶新的。”谁教她是当下人的呢!主子说什么,她做就是了。
红叶很哀怨的踱开步子。
但言子虚却将她拎了回来。
“不用泡了,给我水就行了。”
“真的!”她那哀怨的小脸在瞬间放晴,连忙倒了一杯水端给言子虚。
“就知道你懒。”
“红叶之所以会懒,这还不是让爷您给惯的。”自从被言子虚收进房里当丫鬟之后,她什么事都不用做,简直比少奶奶还好命。
今儿个要不是她识大体,知道自己的身分得守住本分,只怕这会儿连端茶的事,言子虚都会抢着去做。
言子虚只听红叶拗口的喊着您呀您的,好不习惯。
“你啊!就别爷您呀您的叫,我知道你对我没那么恭敬,说吧!想谈些什么?”言子虚将话给摊开了。
红叶一听言子虚这么明白她的心情,当下也不客气,拖了把椅子,挨着他的身边坐下,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用细若蚊蚋的口吻说道:“爷,你认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都已经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这当然是个好人。”言子虚直接做下结论。
“是喔──我也是这么想的。”红叶自言自语,还不住的点头。“可──他为什么不见我呢?”
“谁不见你?”言子虚明知故问。
红叶不设防地说了。“我的一个恩人,他教过我,可他见到我时,总是蒙着脸,不许我瞧见他的真模样。”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言子虚替自己说话。
“他曾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是他救的人,难不成我还会害他吗?”红叶不懂这个论调。
“这世道上,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或许他认为还不到时候,或许过些时日,他跟你熟了,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他就不会再防你,也就肯让你见他的真面目了也说不定。”言子虚安慰道。
“是喔!”听言子虚这么说,红叶这才放宽下心,整个小脸也亮了起来。
“那,爷,你说我那恩人除了是个好人之外,他还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又没见过他,如何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得也是。”红叶以两个手掌支着腮,回想起昨夜恩人的一言一行。“他一定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因为我给他银子,他还不拿呢!
“他明明过得是那么苦的……”红叶又自言自语起来。
“爷,你说,他是不是个很争气的人?”红叶亟欲寻求别人的认同。
一个小偷会争气、正直到哪里去?
言子虚对于红叶的结论十分的不以为然。
只是──当他的双眼对上红叶清明坦荡的目光,知道她的心中一片纯净,别人待她好,她就以为那是好人。
可是──他也待她极好,怎么他就不见她对他如此崇敬?
“红叶,你那个恩人值得你如此信任吗?”他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当然。”红叶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他救过我耶!”
“除了救你之外,没有别的原因了吗?”他不信,因为,红叶的眼中除了感恩、信任之外,还多添了一份很诡异的情愫。
“我对你也很好,怎么就不见你如此信我?”他真得很想知道。
“我信你啊!”
“比信他还信吗?”言子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龟毛的吃自己的醋?
红叶闷不吭声,不作答。
言子虚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毕竟,红叶告诉“莫提”她的秘密,却隐瞒她仿画的事;他与莫提在她心目中已分出一条线,红叶摆明了比较信任“莫提”。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就因为他教过你,你就信他?”言子虚问她。
红叶想了又想,她知道事情不是这么单纯的。
当她知道恩人是个哑子的时候,她的心里猛然窜起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一种同在一阵线的感觉。
而言子虚待她再怎么好,都无法做到与她同心的地步,因为,他对她再怎么好,总是个爷;而她只是个下人的身分,这是再怎么漠视都改变不了的。
可恩人就不一样了。
她跟他没有主仆之分,他跟她是平起平生的,在恩人面前,她一点也不会有自卑感,不会觉得自己不如人。
“爷,你很好,可──你终究是个爷啊!”那身分的鸿沟可不是她跨越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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