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闻言一愣,诧异道:"父皇说什么?六哥遇刺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六哥伤势可要紧?!"
"昨夜,此事你不知?"
蔺晨闻言一哽,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昨夜我找了景琰一宿,竟连皇兄遇刺的消息都不曾听闻,实在是……"
后面的话,他没在说下去,只是向着皇帝重重的扣了一个头。
皇帝看着跪在阶下的蔺晨,眸中的疑虑渐渐散去。
"你起来吧,你六哥的伤势虽重,好歹也算是保住了性命,景琰的事,你也不必担忧,回头我自会命人助你,便是要整个京城翻个遍,也必定将他找回来。"
蔺晨又是重重的磕了个头,带着几分哽咽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
拓跋家这处别院,果真如拓拔承所说,"十分安全"。就连茶意奉了慕容琓的命令,前来协助拓拔承安顿萧景琰,竟也是被蒙了眼堵了耳,一路坐着拓跋家的马车,才到了此处别院。
而别院中的家丁护卫,皆武艺不俗,整个别院戒卫森严,密不透风。
看这形势,想要将萧景琰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恐怕要费些工夫。
茶意跟着带路人,在花园假山后的隐蔽处,进入了别院中的地牢。七弯八绕后,终于见到了被关于地牢之中的萧景琰。
拓拔承虽将萧景琰关在了地牢里,却到底碍着他的身份,将那间牢房重新布置了一番,若非环境昏暗潮湿,只看家具陈设,倒与上好的厢房并无不同。
萧景琰仍是身着此前的绯红纱衣,如今正端坐在方凳上看一本书,面上丝毫不见惊慌忐忑,安逸的仿佛正在自己家中。
那一身专为伶人而设计的纱衣金玲,穿戴在他的身上,却一丝艳俗也无,硬生生被他一身霜雪之气盖过,别有一番风流气度。
听见声响,萧景琰放下手中书卷,转头看过来。
茶意觉得,那双眼睛,仿佛是一弯明月,线条弧度皆是上天所赐,澄澈静谧,让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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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依然没有铜矿成功(╥╯^╰╥)
【二十二】
为茶意引路的拓跋家人,知道她是慕容琓心腹,将地牢房门打开后,便远远的站开了。
茶意略偏了头,见看守的人都站远了,这才走到萧景琰的面前,伸出手掌来。
萧景琰原本不欲理会她,见她动作奇怪,才转头看过来。
正好看见她手掌心中静静躺着的银饰,萧景琰微怔之后,才将那银饰拿过来,仔细端详。
那东西虽不大,样式却精巧的很,细看还能看到描刻复丽的花纹。
萧景琰认得,那是蔺晨一直戴在左耳上的银饰。他与蔺晨虽相识不算久,却从未见过他将此物取下,心知这小巧的东西,必定是蔺晨的心爱之物。
如今,这东西竟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手中……
萧景琰抬头看向茶意,目光带了几分探究之色。
茶意微微弯腰,低声道,"殿下,我是蔺晨主子派来搭救你的。"
她一开口,便唤出了"蔺晨"的名字,而非"慕容琛"这个在飒城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萧景琰此前原本还对她的身份稍有疑虑,如今也尽数打消了。
然而,令茶意想不到的是,萧景琰却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茶意闻言一愣,"这是为何?殿下可知,慕容琓对你……心思不正,若不尽快离开,待他得空来了,你必定会有危险!"
她虽语气急切,萧景琰却仍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知道,但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殿下!"
萧景琰抬眸看她,黑眸之中映着烛火明灭的光芒,摄人心魄,"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茶意被他问的一懵,"这……不是拓跋家在城外的别院么?"
"依你刚才一路所见,此院中守卫如何?"
茶意略一沉吟,答道,"滴水不漏。"
"若此处只是个普通别院,为何拓跋昊要将守卫设立的如此森严?"还未等茶意答话,萧景琰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接着说道,"这里,是拓拔昊屯练私兵的地方。"
这下茶意是真的惊住了!她来时虽被蒙了眼睛,无法辨别方向,但根据马车速度与时间来推算,这处别院距离京城不过五十里!
倘若拓拔昊真的在京郊五十里处暗屯里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