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心情便稍微通畅了些。
转头看了圈周围,小裁判球已经不在了,大厅上层还站着不少人,一眼扫过去,倒是有眼熟的。
比如说双剑的安迷修。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压了一层诡异的沉闷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这种感觉无形之中催促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决定跟随感觉走,趁现在什么事也没发生。
而世界总是非常让人惊喜的,就在我打算离开凹凸大厅时,厅里猛地爆发一阵骚乱,噪音之大,几乎所有人都嫌弃地看向了声源处。
我自然也看了过去,结果是嘴角抽搐。
铁角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凹凸大厅?它不是应该在自由丛林自由地玩耍吗?究竟是谁把这种小怪物放进来的?
我这么想着,边淡定地躲开它向我冲来的巨大而笨重的身体,眼见着它再次转向的方向变成佩利和那个拖把头,又忍不住在心里诅咒。
最好能把他们撞飞。
可惜这种不和谐的场景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那俩人可都是狠角色啊。
佩利忽然兴奋起来的脸让我实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连个幻想都不给人留,着实没意思。
我理了理被铁角兽冲来的态势而影响到的头发,叹着气,欲向出口走去。
而好巧不巧的,可能突然有了什么预感,我竟鬼使神差地抬头向双剑安迷修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顿时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雷狮。
是那个戴着白色头巾,嚣张肆意的雷狮。
他正在和安迷修说着什么话,隔的有些远,我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其实想想就能在脑中描绘出来。
他那样的人,一个表情都能深入人心。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暴露,雷狮警惕性向来很高,即使在和安迷修说话,居然也能分出心思注意周围。
在我盯着他看的过程里,他竟然敏锐地偏了偏头,在我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的那刻,他的目光精准地与我的相撞。
那一对紫色的瞳孔吸引力太过巨大,我差点跌在里面出不来。
可那又实在太冷了些。
待我艰难地移开视线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再看我了,转头继续和安迷修说着什么。
心口倏地一空。
我移开目光,转过身向出口走去,将某种如针一般扎在背后的视线忽略掉,边在心里数着自己走了多少步。
在我数到第十七步的时候,大厅里的骚动也停止了。
那个金头发的少年已经解决铁角兽了吧?我猜测着,边将脚探出大门。
今天天气真不错。
☆、诸因第四
我没想到和雷狮的再见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在我走出凹凸大厅前后不过十分钟里。
“见到熟人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该说真不愧是戏弄过海盗的家伙么?”
最后一个问句尾音上扬,腔调懒散,明明该是轻松随意的语气,但我偏偏从中听出了不可名状的威胁。
他说话的腔调从一开始我就记在了心里,一个颤音,一个长音,一个短促的低音……所有的所有,我都能分毫不差地记住。
这并不是我自愿去做的,而是很久以前在他的喜怒无常之下,生生被逼出来的。
除了对他说话的腔调敏|感,他面上每一个神情的变化,每一处肌肉的牵扯,我都能迅速且准确地判断出他此时的心情,从而采取不同的策略进行应对。
而这不可言说的技能,过去曾多次让我从他手底下死里逃生。
心情着实复杂。
“怎么,到了现在,也不打算打声招呼?”
身后脚步声响起,沉稳,却打乱了我心脏跳动的节奏。
我张了张嘴,意料之中的,喉咙一片干涩,根本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来。
心里发慌。我根本没准备好与他的再见。
男人的笑哼声穿破空气进入我耳朵里,激得我头皮发麻,想移动脚步,整个人却像是被柱子定在了原地般一动无法动。
几乎就在这无法思考的糟糕时刻,肩头倏地一沉,与此同时,他那带着独特腔调的嗓音近距离在我耳畔响起。
“原来你现在的胆子已经大到敢忽视我了啊?”
他将头凑到我耳边,呼出的气擦着我的耳垂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