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你认识的那位松田阁下可是亲自从里面拿过烟,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贝尔摩德轻笑,“不过据我观察,他大概不喜欢这种高浓度的卷烟。”
琴酒不想知道松田阵平喜欢什么类型的烟。
贝尔摩德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和boss解释的?你用黑泽阵的身份来做组织的任务时,遇到了表面是个警察的松田阵平?你恐怕不会向Boss承认承认你们早就认识,那就这个月,11月8日到11月17之间。”
“你那段时间哪天有可能和松田阵平路径重合呢……12号还是13号?看来我猜对了。”
琴酒不言,虽然动机和实际见面的时间完全猜反了,但她确实是这么和Boss说的。
贝尔摩德得到他的默认,继续猜下去,“然后你对Boss说,你当时还不知道渡鸦的存在,又顾忌不知道在哪儿的仓辻速水,所以没有贸然得罪松田阵平,反而和他保持了还算友善的关系。”
说到一半,她忽然轻轻挑起纤细的眉,探究的目光坐在驾驶位上的银发男人:
“你该不会和boss说,你们只见过一次吧?”
琴酒木然:“我们本来就只见过一次。”
“真大胆。不过,Gin,你的演技比我想象中要好点。”
简直是杀人诛心。
琴酒听到这,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继续听见贝尔摩德说“我告诉了Boss,松田阵平对你有点别的心思”时,还是两眼一黑。
偏偏贝尔摩德还没完:
“如果朗姆没看见的话,我倒还想帮你遮掩一下。可惜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招惹了松田阵平,又藏着掖着,怎么会出这种事。起码我没说出去你们两个人真正的关系。”
琴酒听不下去了。两个小时前挂断电话时,他就知道贝尔摩德恐怕误会了,但他很清楚松田阵平绝对没有半点别的想法。所以贝尔摩德只要和松田阵平交流,就应该能发现真相。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松田阵平故意诱导的吗?
琴酒将车停在因为景观灯全部熄灭而显得阴森森的公园入口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
“把今晚的事完整地说一遍。”
诸伏景光全说完了。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组织两天后会将雪莉交给渡鸦,苏格兰也要在那时候回到组织。
支开大城信幸之后,他就把这件事、以及他和松田阵平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降谷零,包括松田阵平承认故意设计渡鸦的人死亡的事情。
“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诸伏景光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松田阵平静默地站在房间里毫无动摇地承认一切的样子。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天松田阵平向他提及那批渡鸦的人时,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无奈和柔软。他没去额外为松田阵平解释,因为他知道电话那边的zero和他想的一定是一样的。
“我找了班长。”zero道,“班长说,松田曾经问过他,要怎么才能约束一个相信着他的人的行为。”
“几乎没有什么善恶观,既不算正直也不算邪恶。他有时候会真心实意地做好事,有时候也会因为很微小的理由,轻率地想要做出一些会伤害到别人的事。”
“这是松田阵平对‘那个人’的评价。”
诸伏景光听懂了,低声道:
“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才对。这和大城信幸这边的情况也对上了。”
这几天,诸伏景光一直在尝试向大城信幸套话。大城信幸实际上是很机警的人,当他觉得有些东西不能说的时候,就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但诸伏景光也并没有和他硬碰硬,而是去寻找那些大城信幸觉得不重要的边边角角的信息。
“大城很在意松田,他提起松田时有种自然地亲近和信任,但……他之前根本没正面见过松田阵平。”
如果一个人很在意另外一个人,那提到对方时,很难不提到两个人近距离的情景,大城信幸却从来没说过。
他所描述的松田阵平,都是远远看见的、电话中的、短信里的,没有半点近距离相处。
诸伏景光起了疑心,多次试探,这两天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松田不是对自己身份遮遮掩掩的人,那天得知了他们试探反叛渡鸦后,也是打算直接去见他们。如果早就认识,他们不可能没见过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确没有骗他们,但是却隐瞒了极为关键的一件事。
“他是在近期才和这些人接触。”
降谷零攥紧了手机,继续道,
“11月6号晚,有几个人为了引出普拉米亚导演了一出炸弹自杀,那时候松田比我还震惊。”
他冷静地说,“他的痛苦,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那可能是松田阵平第一次意识到这些人会因为他的遇险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所以他向班长求助。
“之后摩纳酒吧那次,松田重伤昏迷,远比当初被普拉米亚威胁要严重。但他们没有拼命,虽然用了重型武器,但袭击我们时谨慎有序,也没有以命相搏。”
而距离第一次不过短短九天的时间。松田阵平一定在其中做了什么,才达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第三次,松田阵平被绑架。
他们再一次变成了那种疯狂的模样,甚至远比第一次更夸张。
事后,这批人不再隐藏行迹,不加掩饰地出现明立流国际医院内外窥探监视松田阵平。
降谷零道:“他们只能接受松田阵平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问题来了,松田阵平并非善于蛊惑操纵人心的人。一群之前甚至没有和松田阵平近距离接触过,甚至是松田阵平最近才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为什么能为了松田阵平疯狂到这种地步?
诸伏景光低下头,缓缓摸索了下手里面那枚沉甸甸的渡鸦徽章,想起大城信幸那一瞬间的灼热目光。
“也许他们注视的,不是松田阵平,而是某种身份。”
“这个身份可以属于松田阵平,也可以属于别人。”
废弃酒店那一晚之后,他们才不再只是在附近观察,而是进一步地靠近松田阵平。为什么?
“因为那一晚松田做的事,被他们彻底‘认可’了?如果换个人去持有这个身份、去做类似的事,也会被认可,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
诸伏景光因为这个猜测而脊背发凉:“如果是这样,那按照松田的意思,这样的事还会继续发生。”
松田阵平不能阻止,也认为他们无法阻止,所以他在一开始就将他们排除在外。
是这样吗?
“班长说,他会帮我们试探下。”
“仓辻速水。”
第二天,松田阵平和伊达航走出医院,看见了匆匆忙忙赶来的俊秀青年。
第90章
仓辻速水接的长发前几天就拆了, 但是染过的头发没有染回去。所以玩家们远远地蹲着,就看见亚麻色短发的俊秀青年凑近了松田阵平。
凑近了!
“我可以接受任何一个人和松田警官去吃饭,但唯独不能是仓辻速水这个欧皇。”
银灰色的面包车敞着门, 门对着墙,后车厢里的四个玩家面沉如水, 时不时透过窗看一眼不远处公交站前等车的三人。
一人先骂:“仓辻速水的脑子呢, 他不知道开车过来吗?为什么要让枪伤还没好的松田警官在外面等公交。”
第二人再骂:“今天轮班的出租车司机是谁, 人呢?为什么不过去接人?”
第三人继续骂:“渡鸦的人为什么也没出来, 他们是傻【哔——】吧, 就让松田警官在距离明立流国际医院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站着。”
第四个人疑惑:“那为什么你们不去?”
第五个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松田警官说了他今天中午要和朋友吃饭,让我们今天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