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135)

2025-10-09 评论

  沈溪年换好衣服出来,门口已经看不到隋子明的影子了。

  裴度帮着他将头发绑好,手指绕过发尾,轻勾着唇角:“外祖来信说,定好了加冠礼的日子。”

  沈溪年其实有段时间没想起那位老人了。

  爱屋及乌,他总是难免会站在裴度的角度去看事看人,纵使知道林老的诸多挣扎与苦痛,但也还是为裴度觉得难过可惜。

  “外祖为我起了什么表字?”沈溪年摸摸绑好的发带,手指尖弹了一下发带尾端坠着的珠子,有些好奇。

  裴度显然是知道的,或许还参与了取表字的环节,但沈溪年这样问,他却故意没回答,只说到时候便知了。

  加冠取字这样慎而重之,在大周人眼中才是真正长大立世的礼仪,在沈溪年看来还不如加冠之后便能成亲来得有吸引力。

  所以裴度卖关子不说,他也懒得追问,晃晃脑袋上扎起的高马尾,拉着裴度往前厅走。

  “好啦,我们去用早膳,顺带问问昨天那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

  沈溪年没有过多吩咐,谢宅的管事也找不到裴度询问,不好越了规矩,索性当客人招待这两位,把人安排在了客院,衣食起居都仔细供着。

  隋子明完全当这是自己家的,吃饱喝足洗个了澡,睡一觉醒来还换了身方便的劲装,大清早的在这座大宅子里溜达转了一圈。

  青年多少有一些身为客人的拘谨,洗漱过后也换了身体面文气的衣裳,此时恰好也在花厅。

  裴府没有在用膳时谈话的习惯,在沈溪年来之前,裴度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行事,只不过沈溪年吃到喜欢的东西总喜欢往裴度碗里怼。

  每日的早膳其实也没多少花样,但沈溪年就是能吃出一整天的好心情,连带着裴度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不自觉便会多吃些。

  忠伯总觉得自家大人清瘦,对此乐见其成,但裴大人总有些不好诉之于口的小心思,暗自加了不少骑射时辰。

  少年不在身边的时候,裴度换衣偶尔会垂眸审视自己,目光总会在小鸟流连忘返爱不释手的胸前腹部肌肉上认真巡视,而后才用里衣平静淡定地裹起来。

  沈溪年还没发现过裴度的闷骚行径,就像他并没有发现,裴度居然将昨晚的帕子和今早找齐的紫檀木珠子单独存了个匣子。

  用过早膳,四人先后走着来到前厅坐下,沈溪年分了一个苹果给隋子明:“你先说说。”

  隋子明接了苹果咬下一口,含含糊糊道:“棠姨走之前留下了吴王在漕帮的账本,还圈了几个可能的囤兵之地,这东西总需要人去排查探探。”

  “你们都南下了,我待在京城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把这件事揽了跟着出来放放风。”

  账本什么的还好,但事关吴王的私兵,这件事交给隋子明去做的确是最合适的,所以裴度也就帮着隋子明藏了身份一同出了京城。

  “你们南下姑苏,我中途换船去了扬州府。”

  扬州是漕运的枢纽所在,漕帮在扬州府的势力盘根错节,与当地的官员盐商等都交清匪浅,可以说是吴王势力的大本营。

  也就隋隋子明艺高人胆大,孤身一人就敢往里面钻。

  “吴王父子都在京城,这扬州府可算不上太平。”隋子明的语气颇有些玩味,“我在那儿当了一阵子船工,有用没用的事儿听了不少,但最有意思的还是一条在船工纤夫们之间口口相传的小道消息。”

  “说,吴王殿下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现下的世子其实是吴王妃早年的奸生子。”

  裴度端茶的动作一顿。

  沈溪年也抬眼看向隋子明。

  隋子明嬉笑道:“真真假假的,反正老百姓们也没多在乎,证据虽然没几条,但传言愈演愈烈,说的五花八门,有鼻子有眼的,就算是假的也要被说成真的。”

  沈溪年用匕首削了一块果肉塞进嘴里,眸光微妙。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消息还真不是假的。

  裴度的视线扫过不远处挺直脊背坐着的青年,问隋子明:“吴王妃呢?”

  吴王妃就在江南,这样的传言不可能传不到她的耳朵里,事关重大,她怎会袖手旁观?

  隋子明两手一摊:“吴王妃病了,病得很重,缠绵病榻几乎无法起身。”

  沈溪年下意识:“吴王干的还是郑闵下手?”

  青年看向沈溪年的眼睛里顿时多了些什么。

  隋子明朝着沈溪年比了个大拇指:“是郑闵身边一个很会用毒的侍妾下的手。”

  “他从京城千里迢迢派了爱妾过来照料生母起居,差一点就能把生母照料到永远无法开口,但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被吴王得知消息,同样派了心腹南下,吊住了吴王妃的性命。”

  哇塞。

  这么精彩。

  怪不得呢,沈溪年总觉得最近龙傲天男主出奇地安分,在京城不搞事,在江南也没什么存在感,原来是忙着填补自己身世的惊天大窟窿。

  这种身世血脉上的质疑,放在原文里郑闵登基后都是极其棘手的麻烦,更别提他现在甚至连吴王都不是,头顶上还压着一个年老疑心重的老爹。

  孩子是吴王妃生的,当年的乳娘接生婆都被吴王妃在这些年为了隐藏秘密先后料理,事到如今能为郑闵正名、亦或者将他完全钉死在奸生子耻辱柱上的人,只有他的生母。

  如果郑闵当真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请出母亲为自己解释,然后滴血认亲演出一波父子情深,危机自解。

  但显然,郑闵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他的第一反应还并不是与母亲商量行事,而是想先下手为强直接让生母吴王妃闭嘴,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若是他成功,吴王妃病逝,吴王纵使再疑心,没有证据,也不好真的就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手。

  但偏偏,郑闵派去的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走漏消息打草惊蛇,距离和吴王反目成仇只差一步。

  沈溪年转头看向裴度。

  四目相对,沈溪年便知道,他想的对了。

  这一招对付吴王世子的招数堪比釜底抽薪,又狠又准。

  郑闵如今想要翻盘,只可能是吴王和吴王妃一起病逝,他在江南学子与商贾的支持推举下继任吴王,直接起兵。

  但是……

  沈溪年突然就想到了之前莫名其妙偏离原书剧情的林老。

  隋子明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吴王父子暗潮涌动,扬州府那边可以说是乌烟瘴气,流言四起,有关吴王世子郑闵实际心狠手辣的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读书人最是讲究百善孝为先,绝不可能追随对生母也能下手的狼子之辈,一时间,有不少幕僚都选择离开吴王府。”

  “我呢,就是在吴王府里探查吴王妃真实情况的时候遇见的他。”隋子明指向身旁的青年,“郑闵派来的那个侍妾见事情败露便想逃跑,被我和他联手抓了。”

  “审问的时候我见他似乎知道不少事,就在离开扬州府的时候把他揣过来啦。”

  隋子明从怀中掏出一份绢布递给裴度,趁着裴度看刑讯记录的时候,坐到沈溪年身边,跟好兄弟说悄悄话。

  “好兄弟!郑闵埋伏我的事,谢了~”

  很多事后面得了细节,仔细回想才知道是多么必死的窝囊局,隋子明不怕死,但那种死法他真的接受不了。

  真要是死的那么窝囊——隋子明很真心实意地想——不论多艰难痛苦,他都得从地府里爬出来。

  沈溪年翻了个白眼:“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被你翻出来谢?”

  隋子明用肩膀碰碰沈溪年:“就说这一次,啾啾大王就听一下呗。”

  沈溪年没绷住表情,笑了一下,握拳抬手,朝着隋子明扬起下巴:“行,让你谢。”

  隋子明也同样握拳碰向沈溪年的拳头,还没说话,就听沈溪年道:“回头你喝上了北疆的烧刀子,有你谢的呢。”

  都已经准备好打水战,哪怕死在这都是求仁得仁的隋子明一愣:“你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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