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柔软的触感在滚烫上游走,笔画清晰,带着某种绝不认错、异常冷静固执的力道。
……说着想不起来做得倒是很熟练啊!!!
陈弃像生吞了块烤红薯的炭,又想哭又想笑。
“有别的办法……”陈弃压着胸腔里快要把心脏烤干、烧焦的火苗,哑声告诉他固执的向导,“有的,有的,笨猫,乖猫,有别的办法。”
他轻轻抚摸绷紧的下颌线,指腹覆着嘴唇摩挲,可能过头了,猫一偏头就狠狠咬了他,咬在虎口上,尖锐地一疼。
好猫,好猫。
知道咬人而不是咬自己了……超级好猫。
陈弃不停地夸他,表扬他,搜肠刮肚地用尽了自己会的所有高级词汇,虽然本来会的也不多。
“不非得疼。”
“我教你……小猫乖乖,把嘴张开。”
他当然没指望死犟的猫听他的话。
但没关系,哨兵力气大,他捧着僵硬的头颈,狠狠压住抿得泛白的唇,为了满足猫的愿望做出超凶的架势——紧接着就偷梁换柱,狂暴的毁灭在探入的瞬间,变成极致温存的、柔软的、滚烫的濡湿。
陈弃其实一直觉得沈未明应该学点别的解压方式,比如一些更加亲密和放松的“合理发泄”……唉。
唉。
还是被教得太规矩、太懂事……太乖了。
家养乖猫猫连这种暂时忘掉烦恼的小娱乐都不会,再不舒服,也只会笨拙地狠狠咬烂自己的尾巴。
陈弃怜惜地用鼻尖轻碰,轻轻亲冰凉的灰眼睛,扒开窗户自己钻进来的流浪野人很会哦,过去一直只敢亲亲,不敢乱来而已。
他捉住小猫。
沈不弃的身体剧烈一颤,头颈后仰,战栗,剧烈的战栗,冷白纤细的斯文触手猝然蜷紧,在温热的小麦色上勒出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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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吃掉了,吃掉了!
亲亲亲[可怜][红心][红心][红心]!!!
第152章 「…混账…」
……糟糕。
小猫发了大脾气。
陈弃的精神图景差不多成了几千只小猫用来泄愤的猫抓板, 窸窸窣窣的刺痛感伴随着愤怒的咪咪喵喵窜过神经末梢……但问题好像也不算很大,反正精神图景本来就坏掉了。
哨兵也坏掉了,是污染物。
——虽然是个要被控制、回收、销毁的污染物, 但另一方面,也是洗澡洗得绝对超干净的污染物。
陈弃一边忙一边反复保证:“用了消毒水!里里外外全都用了!”
他可是花了大力气洗澡的, 就连精神图景都奋力刷了几十遍,锃亮得发光,绝对干净, 可以尽情挠、用力咬、随便打滚……
「闭嘴。」
向导新雪一样松软冰凉的精神力和那双被弄湿的灰眼睛同时这么命令他。
有人管的野生哨兵“嗯嗯”点头, 乖乖闭上嘴, 不说话的嘴还能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亲。
沈不弃:“……”
踹在胸口的力道微弱的、顽强地抵死顽抗了两下。当然踹不开强健温热的胸膛,也踹不开那些滚烫、濡湿、黏糊糊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吻,猫被小心翼翼地轻轻捧在胸口, 离心跳最近的地方。
——当然的吧。
猫天生就要趴在人的胸口睡觉的。
陈弃理直气壮给不懂行的猫猫前辈灌输他的歪理,不仅这样,还要人摸、要人哄, 温热粗糙的干燥触感轻柔碾过脊背, 灰色的瞳孔跟着战栗,冰层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向导不适地皱起眉, 这种即将暴露内心的预兆带来的不是解脱, 而是不安,像是站在薄薄的冰层之上。
不安。
……不安。
想要休息的疲倦掀起吞噬一切的不安,无意识的片刻放松,像是冰冷的长针,直接唤醒坠入冰海的窒息恐惧。
灰眼睛猝然睁开,瞳孔失焦,急促地喘息, 冷汗淋漓,被反复抱紧和安抚。
想要转开的脸被粗糙温柔的手指固定。
“这次不一样。”陈弃柔声教他,“没关系的,猫猫前辈,这次……不会再有那个破烂喇叭了。”
他当然说的不是小黄鸭喇叭——事实上陈弃现在还囤了几千个小黄鸭喇叭,如果猫猫前辈有兴趣,现在就能坠入嘎嘎嘎嘎的海洋。
他说的是那个总是冰冷通知“立即集合”、“有紧急任务”的,像是缰绳一样死死拴住他的猫的破烂喇叭。
陈弃想砸了它很久了。
当然它也早就被砸得粉身碎骨了,不重要。
什么都不重要。
接着,陈弃居然低下头,轻轻咬住了一条试图悄悄退缩溜走的小触手——没用力,拿牙齿轻轻地、细细地磨,非常大方地教它一些舌头能玩的小花样。
灰色的瞳孔收缩:「放开!」
“就不就不。”陈弃故意弄出点更欠揍的花样,“这个狗血部教不教?部长……”
「……混账……」
向导的意念从冻雪变成了迷雾,尖锐的冰刺失去落点,潮湿而迷茫。
「对的对的。」陈弃的嘴占着,只能用精神力不甚熟练地回答,「猫猫前辈的大混账。」
他还含着那根小触手,像是津津有味品尝什么最喜欢的糖果:「……这里要软一点……对,诶!对了对了……真聪明……」
小触手猛地抽走,揪起陈弃的衣服,狠狠在他衣服上重新蹭干净。
可刚刚学会的“知识”又成了新的、更隐蔽的烦恼。
那条纤细的小触手没有完全收回,反而卡住了,悬在空气中,尖端茫然地漂浮着,无意识轻轻蜷缩又舒展,笨拙地模仿那种叫神经战栗的触碰。
……沈未明无法忍受学会的东西不实践。
这是个大弱点,是陈弃在危响第四小队服役的第二个季度发现的。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究其根源,可能就是天才那十分令人嫉妒的烦恼:学东西太快了。不论是战斗技巧、疏解方式、晦涩的精神力架构,还是别的……任何东西,一旦被他感知和理解,就会在那颗天才的脑袋里不停自动模拟运行,直到被模仿着做出来为止。
多数时候,这种近乎本能的高速学习都是个相当优越的习惯——但有些时候恰恰相反,尤其当教学对象和教学内容都有大问题的时候。
当事猫都会在清醒过来以后,表现得相当气急败坏。
比如陈弃有一次心血来潮,热情洋溢、连比带划地强行教会了猫猫前辈一个新的亲嘴玩法,然后就被霍戎前辈扯着衣领薅走写检查去了。
留下沈未明一个人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继续装家具。
这个时候的沈未明,看起来面无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小触手就会一直非常烦躁,焦灼不安地在禁闭室门口来回哒哒踱步——顺便一提,“哒哒踱步”是控制不住模仿霍戎的。
这还不够,极度不安的小触手甚至还会像模像样地从铃铎那撕一点纸,蘸着苏镜队长的茉莉花茶,一点一点卷成小纸卷,假装是“烟”……就这样沉迷于某种它自己才懂的、不容打扰的、一定可以用来处理烦恼的伟大仪式。
这样心急如焚、勉强忍耐了几个小时后,最让猫忍无可忍的事发生了。
陈弃居然就把“写完检查就立刻陪猫猫前辈练习亲嘴、不,演练实践巩固新知识”的承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