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48)

2025-11-23 评论

  项知节想要张嘴反对,想了想,似乎那样就中了老师的计,便重新闭上了嘴,只上手把他的衣服前襟拢上了。

  ……冷。

  老师的身体经不得冻。

  他伸去的手,却被乐无涯一把抓住。

  紧接着,他手心一沉。

  那竟是一只玫瑰酥饼。

  乐无涯言笑晏晏:“那老师送来的好吃的,小六总能看得见吧?”

  失去了手臂遮挡,项知节上翘的嘴角再也无物可挡。

  他索性别过脸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端庄起来:“这个……老师从何处得来的?”

  乐无涯满不在乎:“和你爹议事时,从他的点心盒子里摸来的。”

  项知节:“……”

  乐无涯评价道:“看着好吃,但甜腻得很。我来前已吃了一块,如今胃里堵得慌,给你了。”

  项知节举起玫瑰饼,在嘴里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来。

  这糕饼滋味儿正好,他并尝不出什么甜腻来。

  可能是老师不嗜甜罢。

  乐无涯见哄好了小孩儿,长舒一口气,将修长的双腿摊开,眼望着上方井口:“你如何不呼救呢?”

  项知节:“喊了。没人来。”

  乐无涯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懒洋洋道:“那我也不费那事儿了。就和小六这么坐一会儿。”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时辰。

  眼看斜阳西下,上方井口圆圆地投下的一小块阳光,也被深蓝夜幕取代,露出三五稀疏寥落的星子。

  秋季夜凉,乐无涯见项知节只一身单薄骑装,就把自己的外裳脱下来,丢到了他怀里。

  项知节被犹带着他身体温度的衣服罩住了脑袋。

  他皱起眉来:“老师……”

  乐无涯摇头晃脑的一拉衣领:“我有妻子关心,给我里衣内侧早早絮了绒,一点都不冷。”

  说着,他笑嘻嘻地扭过头来:“我们小六还没娶亲,还不知道有媳妇儿关心的好啦。”

  项知节:“……”

  他没再推拒,默默收下了这番好意。

  见乐无涯闭上了眼睛、似是困倦已极了,项知节将他的衣服拥在了怀里,抓起一角,抵在鼻翼下方,偷偷地嗅闻。

  “好闻吧?”

  乐无涯其实并没睡着,眯着眼睛,美滋滋地炫耀道,“是松枝香,我洗澡的时候就爱拿这个熏。”

  不知怎的,他明明是正正经经地在讲这句话,月色下的项知节却轰的一下红了面孔,把脸直埋在了他的衣服里,只露出了一双涨得通红的耳朵。

  乐无涯不解地一蹙眉,继而觉得这一幕也挺美:

  上有星光,下有红霞,正是相得益彰。

  待月升中天、庭风飒飒的时分,终于有人发现六皇子和乐大人不见了。

  所幸他们的马统统留在了上面,并肩吃草,既和乐,又醒目。

  很快,大片大片的火把向他们涌了过来。

  不多时,一条绳子自上方缒下。

  二人一前一后地见了天光。

  见到六皇子安然无恙,这些在南苑伺候的小内侍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等到乐无涯被拉出来后,有眼尖的小内侍一眼看去,顿时受惊,尖着嗓子惊呼了一声:“呀,乐大人,您的腿!”

  乐无涯浅浅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右腿,在坠井时被井边的锁销划出了一道深且长的口子。

  血全部灌进了他的长靴里,将他的袜子都泡透了。

  好在他是一身玄色袍子,不见明光,是看不清楚身上染血的。

  见他伤重至此,在井底时却一丝痛色也不肯流露,只连说带笑地逗他,项知节心口一窒,略略提高了声音:“老师,你怎么?……”

  乐无涯倒觉得没什么:“你都那么生气了,不舍得教你再担心了啊。”

  项知节没有放过他。

  他将本就歪躺在地上的乐无涯公然按倒,扯松他的领口,手指向里摸去。

  ……他的里衣内侧,哪里有夹绒?

  “看到了么?”乐无涯闲闲地枕在一片柔软的蒿草间,好像那伤痛和自己无关似的,“……老师的真心,天地可鉴。”

  ……

  乐无涯的罪己诏下到一半便中止了。

  因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说是古往今来、至少也是大虞立国以来数一数二的好老师。

  至于学生为何会突然变成断袖,他并没什么头绪。

  断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乐无涯总觉得,自己有的,那就是不好的。

  见久久得不到乐无涯的回应,伤重的项知节实在是抵挡不住汹汹而来的困意,昏睡了过去。

  但那睡姿很妙,将半边完好的身子全偎靠在乐无涯怀里,乐无涯想要把他放下,就难免触碰到他的伤臂。

  乐无涯索性任他睡在自己的胸膛上,翻检着重重往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第84章 心意(三)

  一行人赶到南亭时,已是清晨时分。

  南亭县城门方开,马车得以长驱直入。

  县衙灯火通明,一夜未熄。

  接到衙役通报,说太爷和贵人平安折返,孙县丞简直要化身成一只扑棱蛾子,兴冲冲地直扑了出来。

  随即,他就瞧见六皇子脸色惨白地被从马车上搀下来。

  在大喜大悲的两相夹击之下,他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

  留守南亭衙中的如风倒是很能把稳阵脚。

  他先拆开纱布,查看了项知节伤势,又指挥着人去叫大夫——只叫全县里最资深的大夫来就成,别敲门拍户的,惊动了太多县中百姓。

  有了乐无涯的坐镇,又有了如风的指挥,南亭县衙迅速从没头苍蝇的状态恢复过来,里里外外地运转起来。

  如风干活儿刷利,一桩桩乱麻似的琐事落在他手里,他都能像是解牛的庖丁一样,料理得明明白白。

  大夫还没请到,他连给大夫的封口费和礼金都一并封好了。

  有了如风襄助,乐无涯倒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那就先办正事吧。

  县衙众人一晚未眠,恐怕不只是为了六皇子和县令大人无缘无故地一夜未归。

  果然,他将秦星钺唤来一问,一切皆如他所料。

  那潜逃至南亭当赃的二人,确实身染毒瘾。

  乐无涯他们离县没多久,秦星钺便见二人发抖不止,渐渐发展到了狂呼滥叫,迹类疯癫,他不敢怠慢,忙连夜请示了孙县丞。

  孙县丞刚进温暖的被窝,便被这么个消息炸了出来。

  他还以为是秦星钺大惊小怪,可亲至牢狱中一看,见这二人满地打滚,呻·吟哭喊,见多识广的孙县丞哪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仅有的睡意刹那间烟消云散。

  正如乐无涯所说,南亭县不养闲人。

  兴台县近些年政通人和,本就叫旁的县吏眼红。

  孙汝酷爱玩弄吏治,没少伙同前任县令做过虚造功绩、粉饰太平的勾当,心思又向来龌龊,没费什么功夫,便自然而然地想到,兴台灭门案,没准儿后面有大秘密。

  大虞向来是全境严禁种植、贩制阿芙蓉,就连急需钱财打通升官关节的孙汝,都不肯赚这笔脏钱。

  有命赚,没命花,何苦来哉?

  看这二人痛苦至极的模样,明摆着是对阿芙蓉久吸成瘾。

  若说两人是土匪一流,那也不对。

  益州境内的土匪是什么个行情,孙汝心里有数:

  那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壮劳力,啸聚山林,所求也并不多,图一个吃饱喝足便罢,一年四季里有一半时间都是五脊六兽的,红着眼睛、瘪着肚皮,谋划着去哪里打劫抢粮,怎么还有闲心效仿王孙公子,去搞大烟抽?

  这么想来,这二人的身份就很是玄妙了。

  孙县丞一边催马去州府给太爷报信,一边弄来了些止痛的草药,熬得浓浓的,给这二人灌了下去,暂且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这两个人证甚是宝贵,可不能让他们狂性大发,一头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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