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65)

2025-11-23 评论

  在乐无涯心情大好、翘着尾巴得意洋洋地准备离去时,便见华容匆匆而来。

  不等乐无涯发问,华容就口齿伶俐、一气不喘地做了汇报:“大人,咱们的商船返航时,在桐州和滨州交界处的萍水段遭了倭寇。但有惊无险,杀了十四个,抓了十七个。当地知县快马加鞭,派人来传信,牧通判已经带人出发,想管您借一队府兵同去押运人犯!”

  戚红妆眉心一蹙。

  能在乐无涯的围追堵截下,集结三十余人的倭寇队伍,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问:“船上的人如何了?”

  “县主尽可安心。”答过戚红妆,华容又转向乐无涯,“咱们的府兵早有准备,甲兵齐整,只有些皮肉伤罢了。倒是有两个伙计,不明就里,见船上闹将起来,受了惊吓,跳了水。这春日里水寒,就冻得发了烧,仲哥现已安排船下锚入港,请了郎中来看诊,绝不会有大事的!”

  说着,跑得额上微微发汗的华容仰起脸来,对乐无涯粲然一笑。

  “美什么呢?”乐无涯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门,“不许卖关子,快说!”

  但他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

  从前,华容从不会规规矩矩地称呼仲飘萍为“仲哥”的。

  果不其然,华容洪亮道:“是仲哥!这次倭寇全军覆没,全靠仲哥的谋划!”

  ……

  仲飘萍临行前,便与乐无涯商议好了。

  贩布去程,大抵是顺风顺水、一路平安的。

  因为即便抢了货去,他们也无法销赃。

  若有危险,多半会发生在“桐庐雪”售罄、满载财物而归的时候。

  然而,早在去程时,仲飘萍便留了个心眼。

  他走地鸡属性发作,半夜时分在甲板上无声无息游逛时,曾两度撞见一个船员远眺前方、记录航道,便在心里暗暗记下,隐而不发。

  戚家船队首次出航,还没有养熟了的船员队伍,只能聘用有丰富江海航运经验的船夫渔伙。

  这帮人是从四面八方招揽来的,与他们不熟,最容易藏污纳垢。

  仲飘萍开始默默地尾随那个名叫老黑的可疑船员。

  很快,他发现,老黑与另一名船员张三是同乡,口音分明一模一样,极有可能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但他们在人前却佯作陌生,吃饭都各自蹲在一处,好像是怕人知晓他们认识一样。

  仲飘萍把这二人在心里各记了一笔,从此日夜观察,却并未声张。

  皇天不负苦心人。

  在返航路上,仲飘萍趁老黑与其他船员聊天打屁时,不知第几次潜入下级船员睡觉的底仓,从他枕内搜到了一封书信。

  翻开一瞧,仲飘萍心神大震。

  他二人果真是内应!

  他们与倭寇相约,船行至桐州和滨州的萍江段交界处的老烽火台南侧的旧港码头前,便动手发送信号,凿沉船只,杀人劫财!

  握着信,仲飘萍脸色隐隐发白。

  按照船行速度,今夜他们就能驶到萍江段!

  他只有半日的光景来处置这场危机了!

  在短时间内,仲飘萍爆发出了异常强大的应变能力。

  首次出航,戚家船队内部管理极严,即使船只靠岸,也不许船员擅自离港,只许在码头买些小玩意儿,即去即返。

  所以,信息传递只能靠夹带。

  据仲飘萍观察,老黑经常下船去买些烟丝、果子之类的小玩意儿。

  由此可知,老黑大抵是负责交接的人员。

  但老黑并不识字。

  而张三则负责扮演安分守己的好船员。

  他读过两年私塾,肚里还有些墨水。

  昨日晚上,老黑刚下过一趟船,买了些特产回来。

  这信前天仲飘萍来摸枕头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就极有可能是昨天他离开船后、又夹带进来的。

  迄今为止,老黑与张三各忙各的,还没来得及见面。

  ……赌了!

  事不宜迟,仲飘萍当即从怀中取出炭笔和薄纸,在逼仄阴暗的底仓中,紧急仿造了另一封书信。

  这事他是第一次做。

  他担心老黑会随时回来,又担心这二人在自己一眼没照顾到的地方,实际上已经见了面、通了消息,更担心那递信给老黑的人已经在那极短的交接时间里,口头向他传达了动手地点,因此在仿信时,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不得不用左手抓住右手的腕子,才勉强止住颤抖。

  亏得在这等紧急的时候,他还简单模仿了一下书写者的笔迹。

  约定的动手地点,被他换在了萍江段烽火台北侧。

  将信原样藏好后,仲飘萍若无其事地与船长交谈,叫他临时更换航道,在萍江段的烽火台北侧的新港下锚,那里离桐州的沂县近,他要下趟船,替知府老爷办个差事。

  反正南北都一样,仲飘萍又是闻人知府派来的人,船长不疑有他,自然乐意卖他个面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老黑和张三眼见船驶入萍江段烽火台北段,以为得计,向天刚放了信号,就被早就埋伏好的府兵摁了个正着。

  人赃俱获!

  老烽火台本就位于两条河道的分界点,相隔不远。

  在芦苇丛中暗中备好快船埋伏的贼寇们,眼看船行方位不大对劲,信号烟花燃放的位置也与约定的全然不符,领头贼寇见势不妙,立即下令撤退。

  这一撤,便彻底完蛋了。

  仲飘萍令一条蜈蚣船守住主船,避免偷袭。

  其余三条艨艟桨飞如雨,从黑暗里如鬼魅般飞快驶来。

  甫一照面,打头的艨艟船头便架上了三口黑洞洞的碗口铳。

  由于贼寇们全无战意,准备撤退,连架好的弓弩都撤了,面对这一场突袭,可以说是毫无准备。

  一发炮弹下去,对面的船沉了三艘!

  见此惨状,这些闲时打渔走私、忙时挺身为盗的贼寇,顿时哭爹喊娘,军心溃散。

  这炮弹里还夹着无数铁片,堪称阴损至极。

  在爆·炸中心圈的贼寇,自是无一生还,而被铁片溅射到的贼寇,非死即伤,哗啦啦倒下了一大片,在江水中挣扎哀嚎,战力立即削减一半。

  眼看两边船只逼近,府兵们井然有序,撤炮上弓,将那战意全无的一帮人一股脑地全包了饺子。

  烽火台下,血染江面!

  ……

  三日后,仲飘萍押送着大批银钱,返航桐州。

  数日不见,他又黑了一层,像是条油光滑亮的大黑鱼。

  仲飘萍是元子晋在南亭难得结交的小伙伴,自是不嫌他,扑上去就要抱。

  但一靠近,元子晋才见他身上晒伤斑驳。

  红肿虽已消退,但有些泛白脱皮,看着甚是怕人。

  元子晋知道自己没轻没重的,不敢下手,怕他疼痛,也怕不小心扯到他刚长好的皮,为了表示满腔担心,只好一味围着他绕圈。

  仲飘萍站在乐无涯跟前,大男孩似的垂着脑袋:“大人,我回来了。”

  乐无涯笑吟吟地问他细节:“想要放炮,可得提前知道距敌多远。你怎么知道倭寇会埋伏在那儿?”

  仲飘萍递了一沓纸来。

  上面详细描绘着他从桐州港出发,一路沿江而下,一路的山川地貌、水文河道。

  必是不离甲板半步,才能将地形图绘制得如此详尽。

  ……难怪他被晒成这个样子。

  仲飘萍答说:“萍江段老烽火台南侧,有一片极大的芦苇丛,最适合小船藏匿。”

  乐无涯别无二话,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小子。没丢人。”

  仲飘萍还没什么反应,元子晋倒是狠狠地一咧嘴,急急忙忙把乐无涯的手拎起丢开,又把一只手护在仲飘萍颈侧:“你看他都晒得掉皮了!还乱动他!他可是功臣,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仲飘萍侧过半张脸,看向元子晋的手。

  他始终是个端秀的纨绔少爷的皮相,被乐无涯天天当狗当熊一样练,却怎么都晒不黑。

  那一只雪白的腕子搭在他的肩上,别有一种鲜明丰富的刺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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