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非我不可吗(70)

2025-11-26 评论

  眼下有多重问题,至少在赵靖渊看来,这个回答漏洞百出。

  外面昏迷的尼姑为何不取财,空手逃离,又是怎么晕倒,密室内的钱财究竟是何来源,文雀寺又在暗中做什么……

  但所有的疑问相合,都抵不上一个问题。

  赵靖渊的口吻不知是生气还是惯性生冷:“你就不怕我起歹心?”

  刚刚才遭遇至亲背叛,转头就大大咧咧领着人来宝库。

  这孩子的心眼是都被他爹娘长去了吗?

  容倦没料到赵靖渊会用缺心眼的目光看自己。

  外面是谢晏昼的兵,更何况还有陶家兄弟和系统在。

  他平静说:“你做不到。”

  不闪不避的视线,带着全然的笃定。

  这种笃定换作任何人来看,都可以解读为信任。

  赵靖渊一怔,他那不自觉柔和下来的视线,在扫过陶家兄弟时重又变得深邃。

  自古钱帛动人心,并非所有人都能抵制住诱惑。

  这兄弟俩似乎见钱眼开,眼睛都红了。

  陶家兄弟正忙着感动,没有注意到赵靖渊冰冷的神情。

  大人能毫不犹豫带着他们过来,那是把他们也当亲人了。

  半晌,没等到赵靖渊提第二个问题,容倦也就不等了。

  “我要先带一些回去。”

  不然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期间容倦并未留意到身边人的动容情绪。

  毕竟带人过来,在容倦这里压根构不成迟疑的点,退一万步,他也不会一个人来,这么多金银财宝,疯了才会一个人搬。

  他动手能力超差的!

  陶家兄弟压下被当家人们的激动:“大人看中了哪些?”

  很多宝贝容倦其实都叫不上来称谓,正要随便指几个箱子,赵靖渊提醒道:“黄金不值钱。”

  “……”

  在这个冰冷的宝库里,黄金已经是鄙视链的末端了吗!

  ·

  山间晨雾的水分彻底被日光蒸发干净,中秋宫宴已经过去,督办司的人手撤离,城门重新回归禁军的管辖范畴内。

  “来吧,展示。”

  车内一声轻缓的命令下,陶文反手亮出令牌。

  人多好办事,若是没有赵靖渊的帮助,想要直接过城门,会费很大一番周折。

  自营小车队在出示赵靖渊给的令牌后,被顺利放行。

  将军府大门前,抱鼓石一左一右矗立,被喊来的薛韧觉得自己也快站成石雕了,但看着谢晏昼此刻的样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谢晏昼正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目中没有任何温度。

  距离亲兵飞鸽传书说容恒崧下山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文雀寺必然是出了大事,否则赵靖渊不会还留在山上。

  自古恶事不过谋财与害命。

  “文雀寺。”谢晏昼看似平静面色下泄露的几分杀机,让周围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常年跟在谢晏昼身边的亲兵紧张的同时,有些同情起容倦,自古有哪位大员的嫡子,能活得如此悲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似乎三天两头都在出事。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能让将军私下派兵,必然不是小打小闹。

  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管事和一些府中下人也在大门附近静静等着,不过他们纯属自发行为,容倦日常对待家丁很友好,从一开始的厌恶,大家现在打从心底里把他当成了将军府的一份子。

  众人焦急不安的等待中,远处终于驶来马车。

  “回来了。”不知是谁激动喊了句。

  陶家兄弟赶车速度很快,车内原先的东西被清空,现在装满名器古玩。

  车停的有些猛。

  “大人,没事吧?”马的嘶鸣中,陶文连忙回身询问。

  停下瞬间,容倦不知为何踉跄了一下,直接跌出来。

  那张日常挂着三分懒散笑意的脸此刻一片惨白,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死死抓着车框,一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亲兵们都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这是遭遇了什么?

  谢晏昼在看到惊魂未定的车上人时,快步走了过去。

  他并未立刻询问任何问题,声音一度低到像是怕惊到对方,“都过去了。”

  反复说了三遍,容倦才终于松开紧抓车框的手。

  半截袖子滑落时,露出破皮的手腕。

  药浴后皮肤实在太过敏感,搬金砖时不小心蹭到,现在已经有些红肿。

  超绝敏感肌连忙拉了下袖子,避免被日光晒到,殊不知这一动作看得更让人心痛了。

  管事都忍不住转过身,遭了多大的罪?才过去一天多,竟然如惊弓之鸟。

  谢晏昼强忍住屠寺的冲动,视线上下一扫,确认容倦没有其他外伤后,脸色才稍微好了点。

  “别怕,把手给我。”

  双方目光终于接洽,容倦瞧见对面人眼底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睡。

  “你…”

  渗着冷汗冰凉的指尖,轻搭在厚实的掌心,还未进一步握拢,容倦耳朵尖冷不丁捕捉到后面宝山移动的动静,当即面色大变。

  停车时的惯性,后面小山似的宝贝终于支撑不住。

  不好。

  顷刻之间,山崩了!

  车内堆积如麻的宝物全部倾塌,泥石流般一泄如虹。容倦连声国骂都没来得及出口,直接抱头。

  有人更快。

  大手先一步及时从身后揽过,一只胳膊便轻松抱起了容倦。后者反射性寻找着力点,勾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金银珠宝哗啦啦洒了一地,五光十色,险些亮瞎众人的眼睛,后面几车也不逞多让,车轱辘都感觉朝地多压了两寸,一看就是满载重物。

  陶家兄弟连忙你一把我一把地捡拾起来,重新往车里乱堆。

  除了谢晏昼,所有人心疼的表情全部凝固在脸上。

  再三确认没有看错后,大家面部肌肉都古怪扭曲了。

  这确定去的是寺庙?

  不是劫了京城大户的宝库?

  震惊的目光中,陶家兄弟暗道这算什么,他们才勉强运回来一小部分。

  另一边,容倦终于缓过气,贴紧的肌肉下方心跳声清晰可闻,他下意识要放开。

  系统让他小心别摔在地上。

  【小容,紧张什么,兄弟情都这么抱。】

  醉酒也就罢了,现在可是清醒状态下的勾脖环腰。

  容倦忽然迟钝地意识到一件事:“等等。”

  他郑重问:“你平时都看得什么小说?”

  【统如其名。】口口文学啊。

  它口口有三不看,没有口的不看,没有颜色的不看,口太多了的也不看。

  我@#¥#%……!

  容倦最终还是没有松手,常年中毒,这具身体骨头要比一般人脆很多,真摔个半身不遂那就要和轮椅绑定了。

  脆皮的悲哀,腰在刚刚躲避被砸时,还给扭了!

  不止他需要被搬运,车内的宝贝更需要。

  容倦冲着呆滞的管事等打了个响指,没太响:“快让人帮忙把马车牵进去卸货。”

  光天化日之下,放久了不合适。

  大家如梦初醒般,机械化地开始动作。

  “悠着点,先搬第二车的。”容倦有条不紊指挥。

  这么一大笔财宝,来源肯定有问题,谢晏昼思绪却被别的牵引。

  眼下和初见时的场景出奇相似,流光溢彩的宝物,扬着下巴小狐狸似的的散漫少年。

  近月内的一切在这一刻交叠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垂目敛神间,稳稳抱着还在说话的少年,一步迈过门槛,后方宝物如流水进府。

  走两步,容倦身上掉下一根金条。

  “……”

  又走两步,容倦袖子里铛铛掉下两根金条。

  刚抱起来比上次重,以为他是终于长了点肉,原来能压秤的是金子。

  谢晏昼险些气笑了。

  而容倦被怀里的金砖压得喘不过气,费劲搬出来:“将军,借怀抱一用。”

  金砖塞进谢晏昼的怀里。

  容倦单手拍拍,靠着喘息:“真是好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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