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这些时日李昭睿吃的药带上来,太医打开细细检查,发现了其中夹杂的其他引发寒毒之症的药材,当即呈上给皇帝。
接着负责给李昭睿领药的小太监被领上来,又指控是哪位太医开的药方,如此种种,环环相扣。竟然有人指出,其中这几味珍贵药材,要在掌印太监库房才能有,且该药材出入库记录异常。
魏靖忠当场便跪下,直喊冤枉。
此时人证物证俱在,魏靖忠只是想要将李昭睿推下冰湖弄死而已,实在诧异寒毒之事,自然当即就没后招,百口莫辩,除了说冤枉二字,竟然说不出更有力的辩解,只一个劲说他们污蔑。可药材是真,记录是真,他的库房自然只能他管控,别的人如何插手呢?
前去搜查的禁军又从掌印太监那里搜查出几分密信,一些珍贵礼品单据,以及去向赠予,竟然都是给五皇子李昭明的,这些密信的字迹和印泥都是魏靖忠的,更是没有辩解之语。
李昭明哪里想到这一牵扯,竟然把自己也给牵扯出来了。自然立即甩锅说道:“魏靖忠前些时日便来攀结儿臣,他是父皇身边的掌印太监,儿臣怎么敢过分推拒,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儿臣从未动过,也从未与魏公公有过其他交流。还望父皇明察。”
隆熙帝坐在上首,已然什么话都不说了。气氛再一次陷入凝滞当中,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面色苍白的李昭睿被太监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昭睿一过来,隆熙帝便颇有心疼。最后破了这局的最关键之处,便是李昭睿的供词:“当时儿臣已然掉入湖中,虽然意识渐渐模糊,但还是听到推我的那个太监说道;‘莫要怪罪我,莫要找上我,这都是听从——’”说到这里,像是惧怕一般,李昭睿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缓缓投射到李昭明的身上去。
李昭明顿时面露惊恐,连忙说道:“十三弟,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如此小小的年纪,怎么学会的撒谎,我又怎么能……”
他这话还没说完,隆熙帝说道:“是啊,十三不过十岁年纪,怎么会说谎。”
李昭明听隆熙帝如此一言,便明晰此时隆熙帝的心中到底有着如何的答案了。
沈砚心满意足,面上却未有着任何情绪表露,却察觉李玄翊正在看着自己,他端起了酒杯,微微遮掩了自己弯起的唇瓣。沈砚依旧没理他,此时李玄翊没招惹他,他也不想给自身寻找麻烦。
不过此时,沈砚听闻反派值增加的声音。
【反派值+10】
大功告成,沈砚心情愉悦,因着受寒头疼的理由,皇帝还准许他歇息两天。至于五皇子和魏靖忠自然各有各的惩罚,沈砚都没有怎么在意,顺安倒是在一旁笑着,对沈砚说着些恭维之言。
顺安这狗腿子一天都要拍好几次马屁,沈砚都习惯了,自然没将其听进耳朵里,他问顺安:“李昭睿那小子知晓是我给他下的寒毒,他什么话都没说?”
顺安谄媚地笑道:“秉干爹,什么都没说呢。甚至还特别乖巧地上前来指控五皇子。”
沈砚猜测,李昭睿又再一次知晓他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未雨绸缪,心中应该很是寒心。只是此时李昭睿已然别无选择,也无法脱身,只得依附于他。也不知那小子会不会格外伤心,于是沈砚又问道:“他当时表情如何?”
顺安仔细想了想说道:“很是平静,像是毫不意外。”
“可见伤心之态?”
“未见。”
“他回栖梧殿去了?”
“已然回去了。”
“睡下没有。”
“今日一遭,他本就损伤极重,还能站起来到陛下面前去,已然是很不容易的了。”
沈砚本来想要去瞧一瞧那小子,顺带宽慰两句不过是听闻顺安这般说,便不想打扰李昭睿睡觉,也就没有去栖梧殿,而是直接回墨珰馆。
他本意是想明日再去瞧一瞧李昭睿,但哪里知晓,他一回墨珰馆睡下,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像是要将这些时候都操劳的那些精力全部补回来。再一醒来时,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睡了这么些个时候,实在是头疼,沈砚按着额角半坐起来。发现周围灯火融融,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平时在面前守着的禾生也不在,沈砚更懒洋洋地不想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每天都在上班,还无休,终日又得思虑这个,思虑那个的,还真是挺累的,好久都没能够这般悠闲一下,他就这样躺着不想起来。思绪放空了一会儿,又觉得实在是无聊,想要干点什么别的事情。
近些时候一直想着要怎么对付那些人,还有个禾生天天在面前守着,他都没有怎么快活了。正巧禾生不在,沈砚依旧好奇这一副半阉的身躯究竟是如何,便躺在这里,自行弄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太监并不一定都是被割的,又看了看自己这宛如嫩芽一般的物件,很是觉得有些新奇。颜色粉嫩、娇弱,却又格外敏感、小巧,沈砚只是一会儿就气喘不止。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像挺快的……
弄完后一下子就躺好,他很快就进入了贤者模式。
沈砚靠在这里,很想来根事后烟,却又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不知为何只是一下就没有了力气。但本来就身为太监,他也没有过多的希冀,不再多想,随便找了巾帕擦拭一番,卷着被褥又懒洋洋地闭目养神了。
此时他骤然听闻窗棂之处出现了响动,他转眸看去,只见那扇窗只是没关严实,被寒风吹拂,稍有所动而已。
…
古代打工人总算有了时间休息,沈砚便怠懒下来,有时间偷懒偷闲,他自然就什么事都不去干,闲着闲着,竟然连要去看李昭睿的事情都给忘记。
是突然听到反派值增加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去看过李昭睿——沈砚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有利用价值便亲热,没有利用价值就把人丢在一旁的负心汉……
只是此时他已然到了隆熙帝面前伺候,也没有时间再到李昭睿面前去,便吩咐顺安去给李昭睿送了点东西。
隆熙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沈砚候在一旁没有多言。
近些时日,似乎因着忧思过度,隆熙帝的身体情况又不如之前了。此下却坐在这庭中喝着热酒,什么话也不说,其他宫女太监见沈砚没有劝言几句,自然是连话也不敢说的。
骤然地,隆熙帝说道:“沈砚,你觉得这个时候,我到底该怎么办?”他有些颓丧的目光瞧着沈砚,可是他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说完此话,他却又不想得到沈砚的答案似的,又转头过去,无奈地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我为难你做什么呢。”
他又喝起了酒,随后燕王觐见的消息传上来,他连忙叫李玄翊进来了。
李玄翊进来时,身上带着寒凉之意,不过几步就已经踏上了台阶,正要向隆熙帝行礼,便早就被隆熙帝免礼坐在一旁去。
隆熙帝将一众人等都屏退,沈砚也不多待,跟随着其他太监宫女一同下去了。
此时顺安匆匆回来,沈砚问他:“怎么这么着急,他又是不收?还是闹脾气?”
顺安说道:“都未,乖巧得很,将干爹送去的东西都收了,还让我给干爹问好。”
沈砚心想:这小狼崽子这么温顺?难不成这小子心里有着什么主意?
本来今日他也不打算去栖梧殿,忽然知晓李昭睿如此,便让沈砚好奇,起身入轿要去栖梧殿。
他习惯了身边总有禾生伺候,伸手搭上禾生的手臂时,却不知为何又觉得禾生的身躯微微僵硬。这几天沈砚便觉得这禾生颇有些奇怪,触碰他时,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一下,不是身体发颤,就是身躯僵硬。
沈砚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却见禾生安静立在一旁,面上不见其他神色。只是平日让他做些其他什么事情,竟然还会稍有犹豫。
觉察他怪怪的,沈砚不禁怀疑禾生难道被策反了?
魏靖忠的余党不满他现在的地位,想着办法地要让他身边的人策反?
其他那些都是早已经跟随在沈砚身边的,自然可信几分。只是这个禾生,原著也没提及是什么身份,而且他来到沈砚身边也只是这段时间,好像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如此想着,沈砚将原本要搭在禾生手臂上的那只手又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