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顾雁山握住郁燃的手,俯身吻了下他手背。
“抱歉,我不愿意。”郁燃说,“房卡我也不接受。”
顾雁山被拒绝也没有恼怒,似乎他料想到了郁燃会这样做,即使别桌真有人以为他在求婚而纷纷将视线投过来,他也没有被当众拒绝的窘迫,起身礼貌地对别桌好奇的人微笑颔首,抬手换来侍者。
他对其耳语了几句,后者礼貌颔首,而后离开。
顾雁山又拿起手机摆弄了片刻。
郁燃喝了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没太在意,等用晚餐他准备订房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顾雁山刚才大概做了什么。
看着附近一家又一家突然满客的酒店,郁燃只是无语到想笑,他直接筛掉三星以上的酒店,随便找了家经济型连锁下单。
“顾雁山,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郁燃将订单页面在他眼前晃了晃。
郁燃这副挑衅人的模样实在让顾雁山心痒。
手机在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视线却一直锁定在郁燃脸上。
“今天就这样。”郁燃说着,在酒店外拦了辆出租,他刚拉开门就被顾雁山挤了进去。
顾雁山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啃了一口,道:“我送你。”
郁燃觉得他不安好心,但碍于在别人车上,也没有和他过多纠缠,挣不过他也就任由他去了。
但到了酒店顾雁山也没做多余的事,将他送到门口,郁燃不让他进他便也不坚持。
听话得显得有些诡异,见郁燃没动,又凑近:“还是你想邀请我进去坐坐?”
郁燃敷衍地勾了下唇,关上门。
他朝猫眼外看了眼,能看见顾雁山,等他洗漱完,顾雁山已经不在门口了。
郁燃写了会儿作业,时间差不多便熄灯上床。
屋内安静下来,很快连床脚的呼吸灯也灭了。
夜深人静,房门咔哒一声,走廊的灯光探进漆黑的房间,从地毯爬上床尾。
一道高大的人影进入屋里,关上门,小小标间再次暗了下来,呼吸灯因为脚步声自动亮起,光线微弱昏黄。
床垫下陷,顾雁山坐到床边,在昏暗中注视着熟睡的郁燃。
他侧着身体,小脸陷进枕头,呼吸沉且绵,没有一丝防备地对顾雁山展露出他薄且细的脖颈。
睡着时的郁燃全然没了攻击性,显得温顺又柔软。
顾雁山拨开他垂落的发,俯身吻在他额头、眉心、脸侧。
亲郁燃的时候,他的手也没闲着,在被下找到了郁燃的手,一声细微的机械咔嚓声后,他从被下抽出手,齿间碾了碾郁燃的唇。
随着走廊灯光的再次亮起和消失,屋里再次静了下来。
床上熟睡的郁燃缓缓睁开眼睛,他抬起左手,在漆黑的室内,他只知道自己手腕上多了个东西。
他没有开灯,片刻后将手收回去,这次不被打扰,他才真正地一夜无梦到天亮。
郁燃的生物钟很准,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他拉开遮光窗帘,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直到洗漱时水顺着手腕流下,郁燃才再次注意到昨晚顾雁山给他戴上的细镯。是卡地亚的满天星,他找到搭扣的地方,解不开。
郁燃微微皱眉,涂上洗手液,打算直接撸下来。
但这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手腕上看着晃晃荡荡的,却卡在掌根的骨头那里,不管郁燃怎么收紧手,就是摘不下来,反反复复,除了将郁燃的手磨得通红外毫无进展。
郁燃放弃了,洗干净手,任由镯子滑到腕间。
这玩意儿没什么存在感,对他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只是偶尔从袖子里滑出来的时候,被眼尖的酒馆小老板看到,打趣他深藏不露。
郁燃面不改色地撒谎:“路边买的高仿。”
“哪儿买的,看起来还蛮真的,我也去买个来玩玩。”小老板拉着他的手看来看去。
老板敲敲柜台,提醒她弟弟和郁燃:“来客人了。”
两人一起看过去,顾雁山已经走到了吧台旁,他从两人相拉的手看向郁燃,又看向旁边的小老板,语气很沉:“这是在干什么?”
顾雁山周身气场很低,就跟要刀了他似的,小老板浑身一哆嗦,下意识丢开郁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没没没干什么呀。”
郁燃照常工作,给顾雁山上了小食和水。
他依旧点的干马,两指按着杯脚,时不时地扫上小老板一眼。
看得小老板毛骨悚然,在狭小的吧台里如站针毡,工作出了好几次错,不是打翻这个就是手滑弄倒了那个,最后实在待不下去,一杯酒送出吧台再也没回来。
老板也出去了,郁燃一边调酒一边道:“如果你来是影响别人的话,你最好回去。”
顾雁山重复:“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郁燃伸出手,手腕上的镯子坠到顾雁山眼前。
细碎的钻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顾雁山笑起来,握住他的手。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裹住郁燃手腕,一路擦至指尖,他道:“很好看,很适合你。”
郁燃挣了两下,顾雁山拽着太紧,他没挣开,只能耐着性子警告他:“不要打扰我工作。”
酒馆里客人们各自聊着天,倒是没人注意吧台里这点小动静,顾雁山替他擦完手,将手帕叠好放在一旁,对郁燃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郁燃没再搭理他,将shake好的酒液导入冰好的杯中,送出吧台。
之后的工作中顾雁山倒也当真如他所言,安安静静坐在吧台,除了偶尔续杯和目光一直在郁燃身上外,也没有打扰他。
最后也是郁燃留下来收的尾,这次的门没有像上次那样卡住,顾雁山依旧帮他拉了下来,郁燃任由他做。
锁好门起身,郁燃将手伸到顾雁山面前:“摘掉。”
顾雁山顺势抓住,同他十指相扣,欣赏了半天才道:“摘不掉。”
“这是个死扣,”他拨弄镯子,点着搭扣的位置,“我按你手围定制的,不喜欢吗?”
“我说的话我看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怎么会,我都听进去了。”顾雁山坦荡荡,“但一个手镯而已,也不会对你生活有什么影响,留着吧。”
他一意孤行,就算郁燃今天不要这个镯子,明天还有项链,后天还有戒指,郁燃也不想反复和他进行这种重复的对话和争吵。
郁燃冷着脸:“没有下次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变态一样,又是私闯又是尾随,还半夜偷进我房间的。”
“我很变态吗?”顾雁山被逗笑,“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像之前那样。”
郁燃静了片刻,突然冷笑一声:“所以那不是你第一次趁我睡着进我房间?”
顾雁山笑着没说话。
郁燃气笑了:“顾雁山,说你是变态也真是抬举你了。”
“知道你不喜欢,不会有下次了。”顾雁山亲他指根,“那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吧,有奖励吗?”
郁燃就知道:“跟我来这套,你觉得你表现得很好吗?”
“当然了,你不让我做的事我就不做,这还不好吗?”
“那我让你把这个镯子给我摘掉,你摘了吗?”
“摘不了。”顾雁山无耻道。
“没有摘不了的,只要我想我就能给你摘掉,你信吗?”
一个镯子而已,哪有真摘不下来的,顾雁山一顿,他拿郁燃没办法,刚刚顺杆爬现在立刻滑下来:“行,那我送你回家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