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堵在嗓子里,萧亦清道,“那麻烦你了。”
郁燃推着他走向电梯,轮椅滚过厚实的地毯,悄然无声。
没人说话,或者相互之间好像都不知道说什么。
二者尴尬的身份,让他们天然有着隔阂。
到了一楼,确认萧亦清可以自己行为,郁燃便准备离开。
司机将车开到门口,郁燃撑起他来时倚在墙根的雨伞,迈入雨幕中。
萧亦清远远眺望着郁燃模糊不清的背影。
注视着门口大团黑色逐渐消失。
“你在看什么?”冷硬的声音让他回神,凌羲抱胸站在自己房门口,视线冰凉。
萧亦清说:“没什么。”
凌羲却并不买账,平时对萧亦清的体贴温柔荡然无存,他咬牙切齿:“你在看凌叶?”
“他抢了你的东西,霸占了你的父母兄弟,他有什么好看的!”凌羲按住萧亦清肩膀。
萧亦清:“小羲,你弄痛我了。”
“萧亦清!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收起你那烂好人的心思!你别告诉我你觉得凌叶是无辜的!”
萧亦清略显沉默,这让凌羲很慌。
他真是受够了,受够了一家人围着郁燃一个团团转,如果萧亦清也要背叛他的话,他真的会杀人!
“萧亦清!”凌羲收紧双手。
萧亦清吃痛皱眉,这样的凌羲让他有些陌生。
他挣不开他的手,疼痛让他也有些生气,但他很难说清楚他到底在气谁,又在气什么。
他第一次没有顺着凌羲的脾气安抚他,而是明知会惹怒却偏向说:“都是身不由己,他又有什么错。”
凌羲蓦地一静,好像第一次认识萧亦清那样,不敢置信地瞪着眼。
萧亦清趁机拂开他的手:“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他进屋关上门,凌羲这才好像反应过来,咬牙拍门:“萧亦清!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但平时总是顺着他,安抚他,任由他闹脾气的萧亦清,不仅没有开门,还从里面落了锁。
咔哒一声,让凌羲睚眦欲裂。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的天彻底暗了下来,暴雨强势有力地击打着窗户。
萧亦清像个瞎子似的,眼前全然陷入漆黑。
他静静坐在黑暗里。
“萧亦清!”门外凌羲又拍又踹,哐哐响的动静像夹在暴雨中的雷声。
屋里的萧亦清不为所动,倒是让凌谦想起了还没找凌羲算账。
他站在台阶上,冷冷出声:“凌羲。”
他居高临下,一步一步走近凌羲,冷峻的脸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唤起了凌羲心底对他的畏惧。
凌羲步步后退,两人前后脚进了他的房间,面对面站着。
“我是不是说过,没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房间半步。”
凌羲一言不发地站着,既害怕又不服气,他不愿意服软,却又不敢反抗凌谦,固执地沉默着。
凌谦抬起他的下巴,打量凌羲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
“搞出今天这场闹剧,你满意了?”
凌羲不吭声,他本来只是想警告一下郁燃,哪知道最后会闹成这样。
“你应该庆幸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现在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
凌谦抚上凌羲脸侧的动作很轻,指腹下皮肤滚烫,凌谦用指尖拍了两下,每一下都打在他不久前落在的掌印上。
侮辱意味十足。
凌羲愤恨又不敢反抗,只能将这笔账算到郁燃身上。
他恨得咬牙:“凭什么?”
凭什么?
凌谦轻蔑地扫他一眼,无心同他解释什么。
非要说的话:“就凭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再有下次——”
有些话不用说明白,光是意味深长的留白就足够了。
凌谦没继续在凌羲屋内逗留。
路过萧亦清房间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大哥。”
凌谦垂眸,看向门后的萧亦清。
“怎么还不休息?”他问。
萧亦清直言:“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凌谦一顿,似乎没想到萧亦清会这样问。
他盯着萧亦清看了半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一会儿来趟我书房。”
凌谦离开,萧亦清沉默些许,操作着轮椅跟了上去。
凌谦坐在书桌后,给自己点了支烟。
萧亦清因为烟味微微皱眉,凌谦吐出一口白烟,俯身将一张照片推至他面前。
萧亦清看不清,眼睛几乎要贴到相片上,才勉强看到上面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幼童。
他看向凌谦,凌谦点点照片上的孩子:“这是你,和你的亲生父母。”
萧亦清面露茫然。
凌谦看着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沉声道:“你姓裴,叫裴知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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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呜呜呜呜我来了QAQ 这篇文也可能是笔力问题,也可能是题材问题,我从存稿的时候就在反复修文反复卡文,入v那天卡成狗的时候我都有些后悔申请入v的。早知道写得这么艰难这篇文我就不v纯拿来练笔了,总之很对不起大家,这两天也好好调整了一下心态,能保证的是绝对不坑会完本,但是也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写不出来还硬写又怎么都写不对的时候真的很b溃or2
我自己都不满意的内容也不想拿出来糊弄大家,就是说在不坑的基础上,后续可能没办法做到稳定日更,我会慢慢写,至少要给燃燃一个圆满的结局。大家可以养肥也可以弃文,或者留言让我退钱我都OK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第31章
“裴知璋?”
叶时鸣两指托腮, 并不是很有坐相地半瘫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张三人全家福。
完全等比例长大的一张脸,他从照片上移开眼, 盯着对面看报表的顾雁山:“这不是凌家那小少爷吗?”
顾雁山并未从报表中抬眼, 倒是一旁的阿坤接了话。
他应了一句是。
叶时鸣看着照片细细品味。
他甚至没看桌上阿坤新给郁燃准备的关于他父亲裴宴安的资料, 几乎是瞬间就从这个截然不同的名字里琢磨过味儿来。
“这个凌家不干净啊。”叶时鸣叼上雪茄,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阿坤, “你没顺便查查他们的发家史?”
“查了。”阿坤说,“确实不干净。”
叶时鸣扫向顾雁山:“没告诉人小孩儿?”
顾雁山:“不需要。”
叶时鸣:“?”
顾雁山抬了下眼:“你觉得他不知道?”
叶时鸣一寻思也是,郁燃聪明,又会利用时机,既然有心让阿坤帮忙查这些, 就代表他肯定知道更多他们作为外人不知道的事。
可他才十八岁啊, 原本在象牙塔里被保护着长大的人,有可能短时间内就心机手段样样具备吗?
他略有咋舌:“他之前说的那个梦,不会是真的吧?”
本来叶时鸣是不信的, 他觉得就是郁燃编排来吸引顾雁山的一个手段,但现在却隐隐有点不得不信了。
顾雁山丢下手里的集团报表,往杯里倒了半杯的威士忌。
三指捏着杯口轻晃杯身, 冰块裹着酒液撞在杯壁上, 发出清冽的碰撞声。
顾雁山轻轻笑了下, 没搭理他。
叶时鸣盯着照片上男人的脸来来回回地看, 突然一拍大腿坐直了:“这个裴宴安, 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