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大人升职记(101)

2025-10-09 评论

  离开夏津时,狄花荡送了他两匹同血缘马,比不得秦深的望云骓神骏,但也已是万里挑一的良骥。

  他将其中一匹黄马“拂秣沙”赠与了郭四象,兑现“送你全山东最好的马”的承诺;另一匹白马“凝霄练”作为自己的坐骑,很是喜爱。

  此刻,两匹骏马如流光掠过会通河畔的雪地,将到魏家湾时,与聊城方向赶来的王府侍卫们顺利汇合。

  侍卫统领姜阔带了一百五十人马,皆是精锐枭骑。

  精力旺盛的於菟也跟过来了。它最近学会坐马背,后脚蹲踞着,两只前爪向下扣住马鞍,坐在骑手身前,还挺稳当。

  “越发像猫了。”在短暂休息时,姜阔笑着说,“这几个月总和一只母狮子猫厮混,明明不是同类,也生不出崽儿,偏就是玩得形影不离。”

  叶阳辞也笑:“我们於菟有心上猫了啊。”

  “谁知道是玩伴还是配偶,反正我没见它们交配过。那猫教它坐和嗲叫,它教那猫扑耗子、抓野兔,都学得像模像样了。”

  叶阳辞很想逗一逗於菟,但一来他不耐猫毛,二来他身上还佩戴着驱猫香球,久熏入衣,担心刺激到对方。

  於菟倒是在他身上嗅到了残留的自家主人的气味,很想凑过来挨蹭几下,刚靠近就被秦深拎着后脖颈,搁远了。

  它只好蹲坐在枯木上,好奇又眼巴巴地瞧着叶阳辞。

  叶阳辞远远地说:“听说你学会嗲叫了?来,叫两声,给你河里的鲜鱼吃。”

  於菟:“嗷呜。”

  “不对。”

  “吼呜。”

  “更不对,要嗲一点。”

  於菟把脑袋摇来摇去。叶阳辞走到河边,瞥见水下鱼影,剑芒扫过,河鱼活蹦乱跳地甩在雪地上。

  “好好叫,有鱼吃。乖宝,再努力一下?”

  於菟盯着鱼,垂涎三尺。

  “咪。”

  叶阳辞大笑:“又细又嗲,这回对啦!”

  “咪,咪——”

  可耻地讨好了那个有主人味道的投喂者,於菟开始大快朵颐。

  秦深当着众多侍卫的面,毫不避讳地搂住叶阳辞的肩膀:“看到了吧,本王的爱宠,非常凶残,咬起喉咙来一口一个,真的。”

  “唔唔,凶残。”叶阳辞也不躲,随他搂去。

  自称“不是断袖”的都不介意别人眼光了,他一个真断袖介意什么。

  结果没想到,姜阔也就算了,一众侍卫明明从未见过他们如此举动亲密,却人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各嚼各的肉干,多一眼都不看向这边。

  偶尔一两个悄摸瞥过来的,立刻被姜阔以眼神警告:王爷不喜别人盯着王妃看,老子是没教过你?欠收拾的混账。

 

 

第74章 你若是死了我也

  会通河与马颊河在交汇处形成了河湾,魏家湾因此而得名。

  这里有个魏家镇,属于清平县管辖,是河工重镇与水陆码头,虽比不得临清城繁华,但也商铺林立、馆驿列肆。

  临清钞关便将分关设在了镇上。

  魏湾分关的衙署旁边,还有朝廷所设的一个兑粮漕仓,专门收兑官粮,因毗邻运河,俗称“水次仓”。

  叶阳辞与秦深带着王府枭骑赶到时,已近深夜,衙署与漕仓内的灯笼依然亮着。

  “分关内有值守税吏与巡逻的漕兵,让卑职挑几个好手,潜进去搜查。”姜阔主动请缨。

  秦深与叶阳辞对视一眼后,颔首道:“好,你们小心。多关注库房区域,还要留意有没有密室与地窖之类,存有异常大量的金银。”

  “明白。”姜阔抱拳,点了六七人,黑衣蒙面,随他一起翻墙进入钞关。

  半个时辰后,他们翻墙出来。姜阔拉下面巾,遗憾地说:“库房正常,库银估摸过去,也就是近日分关税课的存量。我们很仔细找过,没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并未发现密室与地窖之类。”

  “王爷,要不要亮明身份,直接盘问这衙署里的官吏?”一名侍卫提议。

  秦深摇头:“容易打草惊蛇。”

  叶阳辞思忖片刻,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漕仓:“那是水次仓,用于接运与中转漕粮,日常储粮约六十万石,由户部直接管理,设‘仓大使’专职负责,对吧?”

  秦深似乎对东昌府的官仓情况都很熟稔,答:“对。”

  “走,绕一圈看看。”

  十几人分两个方向,沿着水次仓外围,各自巡查半圈,汇合。

  姜阔说:“水次仓只是漕运线上的小节点,可这个仓内却戒备森严,远胜其他大的官仓。”

  秦深也有所发现:“沿河一侧,翻开积雪后,发现地面残留着凌乱交错的车辙,离运粮的石板路有些距离。看来前两日有重物运进水次仓,却不走码头。”

  叶阳辞说:“是个疑点。水次仓值得一探,但哨卡过于密集,想要不惊动一人地潜入,有难度。需要调虎离山。”

  姜阔当即请命:“卑职率部分侍卫,伪装成马贼袭仓,把守卫引开。”

  叶阳辞道:“那你得把所有侍卫都带上,否则阵仗不够。这些都是守仓兵士,引也引不远,只能趁仓内短暂的慌乱时刻,施展轻功潜入。我进去。”

  秦深立刻道:“我与截云同去。”

  只他们二人?姜阔正要反对,秦深将手虚虚一按,压住了他的话头。

  姜阔知道王爷主意已定,不容置喙,只好吁了口气,抱拳道:“卑职遵命。王爷与大人千万保重。”

  伪装成马贼的一百五十名枭骑,将火箭射进水次仓的哨楼,格外小心地避开了粮廒。

  漕兵听见围墙外滚雷似的马蹄声、呼喝声,果然以为马贼夜袭,当即鸣锣示警,集结反击。仓大使也从后院宅子内,边系衣带边冲出来,匆忙间穿反了左右靴子。

  趁着仓内一时兵荒马乱,叶阳辞与秦深悄然潜入。

  水次仓内果然设有地下密室。

  秦深对这种藏于建筑之下的地室颇有研究,从后院的仓神庙内找到了密道入口。

  仓神庙只一座祠堂大小,供奉的是仓神,又称廒神,据说能护佑仓库,故而粮仓之地多有建造。

  庙内有漕兵二三十人,纵然听见外头动静也不离开,像要死守岗位,被叶阳辞用暗器尽数放倒,击昏捆紧。

  在进入密道之前,叶阳辞瞥了一眼神龛。那廒神雕像连个人形都没有,似犬又似猫,也不知有无姓名。

  “猛犬吠盗,悍猫捕鼠,所以为廒神的人间形象。”秦深吹亮火折,点燃早已准备好的防风灯笼,带头沿着密道前行,“这密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估摸得有七八年至少,而且经常使用,你看地上都是轧辙,墙面也有火熏痕迹。”

  叶阳辞边走边打量四壁,从角落缝隙内捡起一块不规则的碎银,凑到灯笼旁照亮:“是矿银。没打官府钤记,应该来自私营矿场。”

  密道很短,前方就是一扇密闭的大门。大门实木包铁,带铜钉,似乎经常开关,把手处磨得锃亮。

  秦深试着运力去推门。

  大门咯吱咯吱开启,一股浑浊的气流扑面而来。

  叶阳辞皱眉,用衣袖捂了捂口鼻。

  秦深把灯笼举高,更清晰地看清面前空间——这是个掘土而成的、粗糙的地下室,拱顶圆厅,四壁除了昏暗长明的油灯,没有任何装饰。

  圆厅的地面被挖出一条条方方正正的坑槽,在灯火下折射银光。秦深与叶阳辞走进去,提着灯笼照亮坑槽,不由吸了口冷气——满坑都是白银!

  有银锭、银饼,也有少量碎银和黄金,大致分了类,在坑槽中堆得满满当当。

  有些坑槽内的白银堆积如山,路过时挂一脚,最上面的银山便会哗啦啦倾倒下来。

  两人颇为震撼地望着一室白银,这里何止五十万两!一百万、两百万怕是都有了!

  “看来不只是沉船失踪的那批矿银,”叶阳辞喉咙发痒,咳了两声,“我怀疑魏湾分关与临清钞关的一部分税课,也折成白银藏在了这里。若是七八年累积下来,至少有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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