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殷没回答,只道:“谭焕永呢,你们怎么一起失踪了?”
“死了。”崔肆归道,“一时不慎,被他算计了一招。”
“沈大人,你还没回答我,还算数么?”
沈原殷指尖挑起崔肆归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黑了一点,皮肤粗糙了不少,在战场上待久了,连脸上都有了一些细小的伤痕。
“你站起来。”沈原殷慢吞吞道。
崔肆归听话地站起来。
沈原殷抬眸看过去。
嗯,还变高了。
崔肆归垂着眼看着下方的沈大人,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颤抖,整体气质清冽如霜,像是雪后凝结在窗棂上的冰花。
白的透亮,又带着生人勿进的寒意。
不知是谁先动的,也许是沈原殷自己,也许是崔肆归。
沈原殷记不清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压在了床上亲。
急切又没有章法的亲吻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却意外地让他更加兴奋。
“崔……肆归。”
“嗯,我在。”
崔肆归松开他,给予了他呼吸的时间。
沈原殷的脸色涨红,连耳朵尖都带上了微薄的红意。
泛着水光的唇瓣看的人心猿意马,崔肆归舔了舔唇,眼神像一只狼崽子一样盯着沈原殷看。
腰带被缓缓抽离,衣服被剥落。
露出了沈原殷光滑白嫩的肩头。
……
沈原殷平息着呼吸,身上红梅点点,带着隐隐约约的疼感,但更多的,还是爽感。
是身心放松的那种爽。
困意似乎已经消散,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累。
崔肆归的虎牙厮磨着沈原殷的耳尖,沈原殷察觉了他的想法。
心狠地推开小狼崽窝在他颈间的头,沈原殷警告道:“不准咬。”
崔肆归眼神紧跟着小巧玲珑的耳垂,舔了舔虎牙,悻悻地合上嘴。
沈原殷闭着眼睛,被崔肆归抱在怀中。
他们就这样彼此依偎着,直到沈原殷哑着声音唤道:“崔肆归。”
“嗯?”
“我要辞官去外面转一转。”
崔肆归闻言,立刻将怀中的人翻了个面,问道:“为什么?”
沈原殷依旧闭着眼,靠在崔肆归肌肉丰满的手臂上,他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出去转一转,我经常想,两世了,都还没有回过故乡去看一看,觉得这样好像不应该。而且我有些累了,朝堂太多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属实是有点厌烦了,便想去外面看看。”
崔肆归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狗狗,有些委屈地蹭了蹭沈原殷。
沈原殷拍了几下崔肆归,又道:“你方才问的,算。”
崔肆归猛地抬起头,脸上激动起来,但又很快耷拉下去。
“一定要走么?”
沈原殷睁开眼,眼神温和地看着崔肆归,道:“嗯。”
“能不能等到登基大典之后再走。”崔肆归沉默了许久,才想出这样一个理由来拖延沈原殷。
“三日后出发。”
“不能再晚一点儿么?”崔肆归有些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能。”沈原殷不为所动。
烛灯默默地燃烧,没有一丁点声音。
这次崔肆归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长到沈原殷昏昏欲睡,就快要沉进梦乡。
“丞相的位置我给你留着,只要我在位一日,这个位置就不能是他人的。”
“好。”
“什么时候回来?”崔肆归追问道。
“不定归期。”
“……还会回来么?”
沈原殷短促地笑了一声,强撑着困意支着身体,轻轻吻在崔肆归的唇上。
他的声音难掩疲惫和困意,但也语气坚决,他道:
“会回来。”
崔肆归再次将头埋进他的肩窝。
沈原殷却蹙起眉。
粘腻的液体沾在腿间,总让他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还有些正在汩汩地流出来。
沈原殷推了推崔肆归,道:“我要沐浴。”
沐浴后整个人清爽多了,沈原殷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道:“我真要睡了,别烦。”
“哦。”
狼崽子的头软下来,紧紧从后面抱住他细细的腰身,撒娇般说道:“那你早点回来。”
-----------------------
作者有话说:〔探头〕快完结啦[撒花]
第94章
蜀地的冬季比起京城并不算寒冷,只是风呼啸而过,不停往人的袖口里钻。
沈原殷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从客栈走出,钻进了马车里。
“公子,大概今日未时便能到达安望城。”简然在前面道。
沈原殷轻轻应了一声。
“咱们现如今这皇帝倒是厉害,在边关攻下了云常国,还亲自斩杀了那谭焕永……”
马车还未曾驶动,外面百姓的谈论声也不小,清晰地传进了沈原殷的耳中。
“谁能想到……竟是四皇子登上皇位了呢?”
“世事难料啊。”
“话说沈丞相不知为何病退了一段时间,也不知何时回来。”
“要说最离奇的,竟还是淑妃娘娘的事……你们知晓不?”
声音顿时安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儿,有人搭话了。
“听说新皇没让先皇进皇陵,给的谥号还是……幽。”
“幽”自古便是一个恶谥,崔肆归在给和锦帝定谥号时甚至未曾有过犹豫,直接定下来了这个。
并且还顶着朝臣和太皇太后的反对,硬是没让和锦帝的尸体进入皇陵。
“说来遗憾,当初我们这儿的疫病,竟是淑妃娘娘找到的法子,还被……给夺了功劳,最后病死在冷宫。”
“……”
简然已经驾驶着马车缓缓前行,后面的话沈原殷没再听见。
马车里挡风性很好,只在一个小地方开了个口子透气,中间烧着炉子,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他们已经从京城离开了快一月了,没有急着赶时间,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十分惬意。
也因此,今年除夕,也是在外过的。
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不一样的山水鸟兽。
新岁虽已过,但街边的店铺仍然挂着红灯笼,树枝桠上也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球。
沈原殷又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
他睡得有些迷迷糊糊,耳边有炉子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以及外面风吹过的呼啸声。
马车里的温度刚刚好,沈原殷抬手用指尖轻轻推开窗子。
冰冷的风刮过,红润的指尖没一会儿便变得泛白。
沈原殷透过缝隙一看,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里。
简然似乎是听见了声响,低声问道:“公子?”
“到了?”
简然道:“已经到安望城城内了,只是之后属下不知道如何走了。”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时隔这么多年,安望城早就大变样了。
沈原殷也记不清了路,他沉默片刻,方道:“问路吧。”
小时的住处他只模模糊糊记得是在个叫“万和口”的地方,家门口铺着青石板的道路,院中被娘亲收拾得很干净,有一口大缸子用来储水,爹爹总会担着木桶从外挑水回来。
院中有棵大树,叶子总是茂盛翠绿,爹爹在粗壮的树枝下做了个秋千,娘亲时时会抱着他坐上面玩。
“公子,到了。”
马车停住,简然扶着沈原殷下了马车。
顾松当年离开的时候,命人将这院子锁了起来,也跟当地的官员打过招呼,因此这院子才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人家。
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房门早就已经有些破旧。
推开门进去,陈旧的摆设还和脑海中的记忆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