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劫狱,给了张问一个痛快不说,再装模作样地留点证据,又能让郑秉烛专心去追查岭东和张葵的关系,稳赚不亏。
这个念头出来,应天棋本不觉得有什么,可仔细回味过后,却是一愣。
或许是在为自己那一瞬的冷血心惊。
不过他没能来得及细想,因为下一瞬,系统弹窗闪烁——
【叮咚——】
【支线任务(3)“妙音阁疑案”已完成】
【支线任务(5)“婉娘旧案”已完成】
【共计获得奖励700积分】
【任务奖励将于2个工作日内发送至系统邮箱,请宿主及时查收】
第50章 五周目
潤谷節是宣朝特有的節庆, 与民间农耕活动息息相关。随着时代变迁发展,潤谷節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只有很少一部分地区保留了潤谷的传统, 应天棋也是因为专业与之相关才对它有所了解。
潤谷节一般在每年六月的下旬,持续十五天, 期间百姓会去田庄里收麦,并举办大大小小的润谷活动, 具体就是拜拜山神、往麦子上洒洒水, 感谢今年的好收成, 祈祷未来收成越来越好、家中富裕美满、来年风调雨顺……等等, 甚至有学者将之理解为宣朝的“小年”。
被称作“小年”,就足以见这个节日在大宣百姓心中的分量,否则兵马司也不会在妙音閣疑案未结案时放开京城百姓的正常出入通行。
不仅民间,宫中对润谷节也极为重视,不仅在皇宫各处挂上了用作装饰的麦穗, 待到润谷节最后一天,宫中还要举行夜宴,参与的不止有宫中嫔妃,还有皇亲及功臣。
这是一年最热闹、办得最大的宴会之一, 宫中各处早早就为润谷夜宴做起了准备,連续几天, 底下人都忙忙碌碌的, 連白小荷和白小卓都要抽时间去跟宫里的老嬷嬷听规矩学流程, 尚衣监还专程给他们送了几套新衣服,说是要在润谷夜宴上穿。
当然,就算宫里有再多要忙活的事儿,也跟应天棋没有关系。
在宫外把那些人和事料理完, 应天棋立马回了皇宫,连着歇了好几日,除了早起上朝和每天的日常任务批奏折,再没有任何烦恼。
而自从回宫之后,应天棋就再没有见过郑秉燭。
听说郑秉燭为郑秉星大大地办了场丧事,还听说郑秉烛整日不着家,不知在暗地里谋划什么,有人目睹他的人大半夜带了一队人马出京,去得正是黄山崖的方向。
至于这些事情都是听誰说的……
自然是方南巳。
88积分的神奇紙片算是被应天棋彻彻底底地用回了本,每天有事没事儿都得和方南巳侃几句,把每日三句的次數用完才算罢休。
虽说已经转移了郑秉烛的注意、让其一门心思都扑去张葵和黄山崖山匪身上,但应天棋真正关心的,其实是妙音閣以续芳为首的那帮子南域人。
毕竟他们还关系着应天棋与出连昭的合作能否愉快顺利。
如今真凶落网,大理寺没理由再关着他们不放,但到底郑秉星的事儿出在妙音閣,虽说没法降罪,但郑秉烛何等记仇?于是暗里给妙音阁使了不少绊子,包括但不限于一把火烧了妙音阁的门头。
应天棋自己出不了宫,只好拜托方南巳对他们多加照拂,找人重新把妙音阁内外修葺涂装,紧赶慢赶,也还是耽误了十多日,听说昨日才彻底完工。
虽说耽误了生意,但好歹人是一个没伤着,回头见了出连昭,也好和她有个交代。
白小荷和白小卓又被叫走听规矩了,应天棋不习惯旁人跟着,就把人都遣去门外,自己在书房里翘着腿看话本。
看完一本覺着无趣,瞧着日头西斜,应天棋从桌上一堆书卷中翻出神奇紙片的上阙,又从筆筒里翻出平平无奇的神奇毛筆,蘸蘸墨下了筆——
[妙音閣如何]
方南巳接道具的时候看起来挺敷衍,应天棋曾相当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道具丢去一邊吃灰浪费他宝贵的88积分,但后来应天棋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因为方南巳对此似乎还是挺上心的,每次应天棋写了什么话,最多一炷香时间就能得到他的回复。
就如这次,应天棋放下筆没过多久,下面就浮出了方南巳的字迹。
不大工整,但笔锋潇洒,同他本人一般张扬。
[重新開業 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
至此,应天棋这桩心事才算是彻底了却了。
他缓了口气,再提笔,脑子里蹦出个坏心眼。
想想自己接下来要写点什么就覺得好笑。
[如此朕便放心了 妙音閣出了事 令愛卿近日無曲可聽無花酒可喝 朕心甚痛 如今一切恢復正常 愛卿可繼續夜夜笙歌 還愉悅否]
[?]
应天棋笑得肚子痛。
方南巳算是提前千年领悟了问号的真谛和灵魂。
等乐够了,他明知故问:
[怎麼了]
[陛下若如此痛心不忍 不如待下次樂坊歇業之時 便由陛下唱給臣聽 以解臣乏悶與相思]
行。
让皇帝当乐妓唱小曲的,你是第一个。
应天棋乐得不行,还想多逗几句,但神奇纸片一天三次的使用次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觉得这道具哪儿都好,就是这每日使用次数太少,搞得他每次跟方南巳犯贱都有种戛然而止的遗憾感。
现在次数用完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留一句话问问山青在方南巳那儿如何了,伤养好了没有。
可惜,只能等明天了。
应天棋叹了口气,把字迹完全消失的上阙折一折,放到旁邊,等着下次启用。
但动作时,他的衣袖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神奇毛笔。
笔从桌上翻了下去,墨渍溅了应天棋一袖子,“啪嗒”一声滚去了桌下。
要是别的笔就算了,应天棋才懒得捡,但这毕竟是和神奇纸片配套的专用笔,这层光环令应天棋立马挽了挽袖子,蹲下身钻到桌下去摸笔。
毛笔滚不远,就在桌腿旁静静停着。
应天棋很快找见了它,原本握住笔杆就想起身,但抬眼时,他突然瞥到桌腿旁一块砖石似乎与旁的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应天棋微一挑眉,索性跪在了地上,抬手试探着往那块砖石上摸去。
觸感滑腻冰凉,没什么异样,但若仔细瞧瞧便能发现,若与其他砖石相比,这块四邊的缝隙好像稍微宽出了那么一点点。
应天棋屈指,把手边几块砖挨个敲了个遍。
果然,独那块声音清脆。
……底下是空的?
于是应天棋撸撸袖子,从桌上拿了根香铲,探进缝隙中,把砖石撬了起来。
这可是乾清宫的暖阁,书桌底下的暗格里能藏什么东西?
金银珠宝?传国玉玺?
短短几秒钟内,应天棋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但等他把砖石下的木盒取出、打开卡扣缓缓掀起盒盖,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与他的期待没有一点符合。
那竟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卷軸。
见此,应天棋盘腿席地而坐,拍拍手上灰尘,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卷軸捧出来,一点点展开。
他本以为被这样用心藏着的纸质物品,当是什么国家机密,再不济也得是稀世珍宝,千里江山图那种。
但都不是。
那确实是一幅畫,却不是什么名家名作,畫中也没有江山,只有一位坐在芍药花丛中的少女。
花朵艳丽,少女却着一身淡雅的青色纱衣,眉眼清丽,握着团扇盈盈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