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律师(81)

2025-10-09 评论

    “我想你是他以前的同事吧?”他说。
    “对。”说完我飞快地带上背后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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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早晨我赶到办公室上班时,发现一名瘦小的妇人正倚门而坐。快八点了,办公室尚未开门。温度在冰点以下。起初我以为她蜷缩在那里过夜,想利用门廊挡挡风,但她看到我走近时,她一下子跳起来对我说:“早上好。”
    我笑了笑,打个招呼,开始摸口袋中的钥匙。
    “你是律师吗?”她问。
    “是的,我是。”
    “是为像我这样的人工作的?”
    我猜她是漂泊街头者,而那正是我们对每一个求助者要问的问题。“对,进来吧。”我打开了门,房间里比外面更冷。我调了调取暖器,就我所知,它丝毫不起作用。我到厨房煮咖啡,顺便找到了几个不新鲜的油炸饼圈。我给了她那些饼圈,她很快就吞下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我们坐在房间的前部,索菲亚办公桌的旁边,一边等咖啡一边祈祷着取暖器不要出故障。
    “露比。”
    “我叫迈克尔。你住哪儿,露比?”
    “我没固定住处。”她穿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棕色的厚袜子,脚穿一双脏脏的廉价白色胶底帆布鞋。她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骨瘦如柴,轻度斜视。
    “来,”我微笑着说,“告诉我你住哪儿。是住避难所吗?”
    “过去是,后来不得不离开。差点儿被强xx。我有一辆车。”
    我来时并未看到有车泊在附近。“你有车?”
    “是的。”
    “你自己开?”
    “没法开,我睡在车后座上。”
    与往常不同,问她问题时我没作笔录。我倒了两大纸杯咖啡,回我的办公室,谢天谢地,取暖器终于咯吱咯吱地开始工作了。我掩上门,莫迪凯就快来了,而他从没学会该悄悄地进来。
    露比侧坐在咨询者专用的那张棕色的折叠椅上,双肩塌陷,整个上半身紧缩在一起,牢牢地握住那杯咖啡,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间,准备好各种记事簿。
    “我为我的儿子而来。他叫特伦斯,今年十六岁,他们把他抢走了。”
    “谁抢走了他?”
    “市当局和收养人。”
    “他现在在哪儿?”
    “他们给带去了。”
    她的回答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别紧张,慢慢讲。”我宽慰道。
    她果然照我说的去做了。她毫不费力地看着我的眼睛,双手握住咖啡杯,慢慢地谈了起来。几年前,她记不清确切的时间,那时特伦斯大约十岁,她和他独自住在一间小小的公寓房里。她因贩毒而被捕,在监狱里呆了四个月,特伦斯去和她的姐姐住在一起,她出狱时,把他接回来,从此开始了街头梦魔般的生活。他们睡在小汽车里,占住在空楼里,天气暖和时睡在桥下,天变冷时住迸临时避难所。她想尽办法维持他上学。她在街上乞讨;出卖她的肉体——她把这称为“接客”;贩卖少量的廉价可卡因。她什么都于,供儿子吃饭、穿衣、上学。
    但她自己吸毒,又不能戒断毒瘾。她后来怀上了,婴儿一生下就被市当局接走了,那是个毒品婴儿。
    她对那个婴儿似乎没有感情,感情全寄托在特伦斯身上了。市当局开始盘问他们,这样母子俩就陷得更深了,注定要漂泊街头。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求助于她曾帮过工的罗兰一家。那家人家中只有老夫妇俩,子女全都长成,分开另过。他们在霍华德大学附近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她愿意每月付五十美元如果他们同意特伦斯借住,在后门廊的顶上有一间小小的卧室,她曾打扫过多次,特伦斯住再好不过了。罗兰夫妇起初不太愿意,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那时候良心很好,允许露比每晚与她的儿子团聚一小时。他的成绩上去了;衣着整洁,让人放心。露比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
    她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以便与他同步:选择更靠近罗兰一家的施粥所;选择不同的避难所以应付紧急情况;选择不同的小巷、不同的公园、不同的废弃车作落脚点。她每月拼命攒钱,每晚都来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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