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律师(82)

2025-10-09 评论

    直到她再次被捕。第一次被捕是因为卖淫;第二次是因为睡在法拉格特广场公园的长凳上。也许还有第三次,但她记不清了。
    有一次有人发现她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她被急送到特区总院。她被收容在戒毒病区,但三大后就跑出来了,因为她想念特伦斯。
    一天晚上当她和儿子呆在一起时,他盯着她的腹部问她是不是又怀孕了。她无法抵赖。谁是孩子的父亲?他追问道。她无法回答,他骂了她而且冲她吼,最后罗兰夫妇不得不赶她走。
    她怀孕时,特伦斯对她很冷淡,这令她心碎。她睡在破车里,沿街乞讨,每天见他之前度日如年,可这么做换来的只是儿子的不理不睬。在那一小时内,她呆坐在儿子寝室的一个角落,儿子自顾自地忙着他的功课。
    露比说到这儿时痛哭起来。我做了些记录,一边听她诉说。这时听到莫迪凯噔噔的脚步声,他好像在向索菲亚寻衅。
    一年之前她第三次分娩,产下又一个毒品婴儿,随即又被市当局要走了。她产后在医院中休息了四天,没能见到特伦斯,出院后又回到了以前的老路上。
    特伦斯成绩优异,数学和西班牙语尤其突出。他还会吹长号,参加了学校的戏剧社。他想报考海军学院,罗兰先生曾在军队服过役。
    露比有天晚上狼狈不堪地去探望儿子,罗兰夫人在厨房中迎面撞见她,于是发生了争吵。双方互相詈骂,罗兰夫妇给她下了最后通牒。特伦斯站在罗兰夫妇一边,三比一。要么戒毒,要么就别指望踏迸罗兰家半步。露比说她只想带儿子走,可特伦斯说他哪里也不去。
    第二天晚上,市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带着文件来找她,有人已告上法庭,特伦斯已经被领养,罗兰夫妇是他的领养人,他已经与他们一起住了三年。除非她戒毒,在六十天内不沾毒品,否则取消她的探视权。
    三周过去了。
    “我要见我的儿子,”她说,“我太想他了。”
    “你在戒毒吗?”我问。
    她飞快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戒毒?”我问。
    “进不了戒毒所。”
    我不清楚一个流落街头的吸毒者怎样才能进戒毒所,但现在是该弄清楚的时候了。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特伦斯呆在他温暖的房间里,吃得好,穿得好,平平安安,远离毒品,头脑清醒,在罗兰夫妇的指导下做功课。他们已经变得像露比一样疼爱他。我能想见他在餐桌旁进早餐的情形,一边喝着热腾腾的麦片粥,一边背单词;罗兰先生拿着一张晨报,与他用西班牙语交谈。特伦斯生活无忧,不像我的可怜的当事人,生活在地狱里。
    而她竟要我帮她母子团圆。
    “这需要点时间,明白吗?”这么说的时候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问。紧急避难所的一张床位有五百户家庭在等候,在这样一个城市里,不可能有多余的床位给瘾君子使用。
    “除非你戒断毒瘾,否则你不能见特伦斯。”我对她道,尽量掩盖语气中的信心不足。
    她的眼睛湿润了,一言不发。
    我意识到自己对吸毒上瘾知之甚少。她从哪儿得到毒品?购买毒品要花多少钱?一天要注射多少次,有几次快感?她要治疗多长时间才能痊愈?去掉她十几年来的痼习的机会有多大?
    还有,市政府怎样处理那些毒品婴儿呢?
    她没有证明,没有住址,没有身份证,除了一腔苦水外一无所有。她似乎很愿意坐在我的椅子上,我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她,咖啡早喝光了。
    索菲亚尖利的叫声使我回到现实。在她的周围有人高声呼喝。我冲向门边,第一个想法就是又有一个像那位“先生”那样的疯子持枪闯了进来。
    但进来的不只是一位持枪人。加斯科少尉又回来了,带着一大堆帮手。三名着制服的警察正逼向索菲亚,她破口大骂,但毫不奏效。两名身穿牛仔裤和运动衫的警察正准备动手,我走出办公室的同时,莫迪凯也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
    “哈-,米基。”加斯科对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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