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娅,别愁眉苦脸的。你可是才从家里出来,刚化的妆,脚上穿的还是拖鞋呢。”
“这怎么啦?”
“你怎么还没吃饭?你母亲不给你饭吃?还是你又和她吵了一通,鞋都忘了换,就偷着跑出来了?”
埃利娅的嘴唇开始颤抖,继而猛地扑在女友的肩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妈妈这么不喜欢他呢?他怎么得罪她了?”
“埃利娅,亲爱的,请问,你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他呢?只有你有义务喜欢你的瓦列里。不要强求你母亲和你的喜爱一致。”
姑娘哭得像个泪人儿,卡佳抚摸着她的头,忧伤地暗中思忖:埃利娅漂亮、善良,但不聪明,对她来说,自己讲的道理也许有点太复杂了。卡佳内心的痛楚并未消去,她反复思索:瓦列里将来是个才华横溢的学者,他到底看中了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什么呢?他是作为哲学教研室的研究生,给卡佳他们班辅导一个学期的课堂讨论,才跟她相识的。图尔宾一眼就从三年级学生中看上了这个有着超凡才能的女学生,只有对她,他才能用通常与教授和副教授们交谈的语言。共同的兴趣很快增进了相互的好感,日积月累演变为喜爱,可是谁能预料,这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卡佳考社会心理学时,埃利娅无所事事、心血来潮,于是跟着女友来大学给她鼓鼓劲。教室里,卡佳与教师在一起,为考签上的试题而绞尽脑汁,而走廊里,埃利娅却与一位路过的年轻研究生一起倚着窗台为卡佳担心。卡佳考完试出来,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但埃利娅和图尔宾却以为她这是考试过度紧张和激动引起的。
卡佳很快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她生性不是好斗之人,因而没有和埃利娅为了图尔宾争风吃醋。直到现在,她心上的创伤还未愈合。要知道,卡佳考进这所大学,选修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并非偶然。她自己很清楚,所学的东西都是她身边发生的事物,是她了解并感兴趣的事物。所以她能够把对瓦列里-图尔宾的爱和与邻班同学埃利娅-巴尔托什的友情区分开来。卡佳在内心深处甚至有点可怜这位老同学,她没有朋友,过得很无聊,对什么都缺乏兴趣。由于这样的生活,谈情说爱成了她的人生真谛和感情寄托。任何对她的爱情构成威胁的事,她都视为灾难,至少会看作是不幸。卡佳心想:上帝保佑,我在生活中还会遇上讨人喜欢的、有头脑的男子汉的,可像埃利娅这样的上哪儿去找?她可是什么地方都不去,从不与人来往。虽然常跑国外,但这些旅游团基本上是女人成堆,即便是偶尔有几个男的,也是有老婆陪伴,或带着孩子,单身贵族是不随旅游团走的。上街去搭讪一个吧,埃利娅也做不到,她从小受到的管教极严,哪能干这种事。当然啦,埃利娅可以不理会父母的禁令,可是要知道,她自己也十分清楚,就她父亲所处的社会地位,家里谁都不应当贸然去结识萍水相逢的人。说不定真会把凶手或强盗引进家门……
埃利娅终于平静下来了,于是两个姑娘唧唧喳喳一直聊到快11点。埃利娅回家时,从报箱里拿到一个白色的小信封,信封上没有写明收信人。她把信拿在手中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考虑了几秒钟,不知是自己拆开,还是交给父母。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她把信稍微撕开一点儿,抽出一张叠成四折的信纸。信上用很大的印刷体写着:“别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娜斯佳刚刚站到莲蓬似的喷头下要洗澡,门铃就响了起来。廖沙开了门,迎面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是容光焕发的达莎,她怀孕已八个月了,根本穿不下婚纱,只穿了一套奶色丝绸套装:一条宽松肥大的裤子,一件小翻领的加长女衫,上面打着很多褶,走起来飘然若仙。怀孕并未影响她的容貌:一头浓密的浅黄色头发,蓝蓝的大眼睛,目光和蔼可亲,穿一身缝制得体的套装,根本不像一个将做母亲的女人,倒像个颇有魅力的胖姑娘。
“我就知道你们还在睡大觉!娜斯佳倒是出了名的瞌睡虫,可你呢?”
“我怎么啦?”奇斯佳科夫不解地问,“我们10点钟才去婚姻登记处,现在刚8点。”
“这么说就不要穿衣服、化妆,也不要买花了?再过一个小时亚历山大就来接我们了,可你和娜斯佳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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