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要用那种口气,”她喃喃低语。
“什么口气?”
“好像——好像你还想着我们能够回到——”
她看到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她不禁疑惑起来。他曾在平地上走路还被绊倒过吗?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对于那些应付女人“有一套办法”的男人们,这可是困扰他们的威胁——他们如果盲从它,那危险可就真的来了。
他几乎和她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上又堆起了殷勤的笑容,又往近凑了凑,轻轻地拿起她的手,“但我不想回头……只想往前走。亲爱的……你现在终于自由了。”
她抓住了这个她似乎一直在等他暗示的字眼,说:“自由!哦,那是自由!你难道没看出,你难道不明白我想一个人自由地呆会儿吗?”
他的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让她确证的笑容。
“当然!你想我会束缚你吗?我要让你自由自在——照你的选择大胆地来爱我!”显然他十分满意最后这句话。
她很有礼貌地抽回手,“对不起——我很抱歉,亨利;可是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你再三请求的那事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能继续——走老路。”
她看见他的脸紧张地抽动着。“老路?什么意思——?”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便继续振振有词地说了下去:“不要解释!我明白——我懂。你刚才讲起自由时我被弄糊涂了——坦率地说,我当时确实给弄糊涂了——我当时还认为,你那不幸的婚姻结束之后,你会更加谨慎地处理各种关系……我们之间表面上毫无关系,我说表面上,因为我从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但假如我错了,相反你所想的是……是利用你的自由使我们的关系合法化……
她一言不发,并不是想让他说完,而是觉得无话可说。对过去的一切她已毫无感觉,然而她沉默不语,肯定令他不知所措,走起路来踉踉跄跄,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利齐!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假如我错了,我说——我想我并不是不承认我有时也会搞错。假如我错了——唉!我亲爱的,上帝作证。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说过这句话。可我今天在这儿,就要像《圣经》上说的那样拥有并保持,哎呀,难道你不明白吗?利齐,抬起头看着我——我求你嫁给我。”
她仍然好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瞪着眼四下观望,好像突然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什么隐形的东西一样。然后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这一笑显然使她的客人非常生气。
“我不觉得,”他又开始说,“我说了什么特别可笑的话。”他止住话语仔细地打量她,好像认为什么地方不正常而停下来检查一样。然后,他显然放心了,便咕哝了他仅会的那句法语,“乐极生悲……”
她似乎没有听见。“我没有笑你,”她说。“只是笑生活中的巧合,我的丈夫也曾在这间房子里求我嫁给他。”
“呃?”她的求婚者不相信往事的回忆这么值得玩味,却表现得彬彬有礼。他又一次显出宽宏大度来:“真的吗?但是,我说,我亲爱的,你可不能要求,我对这事都知道,对吗?假如我早已猜到这样一种痛苦的联想……”
“痛苦?”她反驳道。“痛苦的联想?你认为那就是我要说的产’她的声音沉下来说:“这间房子对我来说很神圣。”
她的双眼注视着他那张脸,尽管那张脸从建筑学的角度来看可能是完美无缺的,但似乎缺乏一种紧随跳跃思想进行变化的灵活性。它显然是座坚固的建筑,而不是游牧民可以随时移动的帐篷。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但他努力按捺着,又站起身嬉笑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声说道:“真是位富有同情心的天使!”
“呃,同情心!对谁?你想想——我难道说过什么令你怀疑其可靠性的话吗?”
他的眉毛蹙成一团,太阳穴处的血管胀了起来,“说过什么?没有。”他的语气中透出讽刺的味道。他失去了耐性,迫不及待地插话,同时又增添了一份极度的温柔。“你机智老练无以伦比……总是这样。我还是要为你说句公道话,没有一个女人比你……比你做得更好。你从不提及……你生活的其他方面,在这一点上,我一直都十分钦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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