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特纳尔到处是水虎鱼和那些牙齿像刀一样锋利的小鱼。
他想往回走,但不知道怎么说。
“刘易斯!”他喊道,声音里流露出了恐俱。男孩们望了他一眼,一点没在乎他有什么意图。当水淹到马的胸口时,他们稍稍放慢了速度。又走了几步,内特的脚露出了水面。马在小径的另一头也走出了水面。
他们经过一道残旧的篱笆,接着是一间坍毁的房子。小径变宽了,连上了一个旧的路床。许多年前这个Fazenda还是很热闹的,肯定有一个大的养牛基地和许多雇员。※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内特从收集到的资料中得知,潘特纳尔在两百多年前就有人居住,到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他们同外界的隔绝程度让人吃惊。看不到邻舍,也看不见其他的孩子。学校和教育的念头一直缠绕着内特。这些孩子长大后会逃往科伦巴去找工作和配偶吗?还是在这儿照看Fazenda,养育下一代的潘特纳尔人?马科和他的妻子有没有文化?他们是否教他们的孩子?
这个问题他会问雅维的。前面的水更多了,这是个稍大些的沼泽,两边有成片的腐烂的树木。小径仍从中间穿过,眼上是雨季,水势高了许多,旱季时这片沼泽是块块的泥地,陌生人也能循着小径放心地走过去。等到那个时候再来这里可就好了,内特对自己说,可这种机会很小。
马很机械地埋头向前走着。全然不顾沼泽和溅到膝盖的泥水。男孩们快要睡着了。随着水的升高,他们前行的速度慢了来。
当水浸没内特的膝盖,他想叫唤刘易斯时,只见奥利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右面:那里有两个高出水面10英尺的树桩,树桩之间躺卧着一条硕大的黑色爬行动物。
“Jacarc”奥利像是回头说了一句,似乎知道内特想知道——鳄鱼。
内特相信它高出身体其他部位的两只眼睛正盯着他看。他一阵心跳,想大喊救命。刘易斯这时转过头来咧嘴一笑,他知道他的客人吓坏了,内特也想挤出点笑容来,似乎为能这么近地瞧见一条鳄鱼而兴奋。
由于水的升高,马仰起了头。内特在水下踢了踢马肚子,但什么反应也没有。鳄鱼慢慢地沉入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朝着他们的方向一蹿,在黑乎乎的水里消失了。
内特忙把双脚从马蹬里抽出来,双膝蜷缩在胸前,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男孩说了句什么,然后格格地笑了。但内特不在乎。
过了一半的沼泽地后,水退至马的腿部,然后是马蹄处。等平安到达沼泽的另一头时,内特松了口气。他为自己感到好笑。他可以把这段经历向国内的朋友炫耀。他有不少喜欢趣味旅游的朋友——有的喜欢背着背包徒步旅行或在急流瀑布上乘筏,有的喜欢去非洲狩猎或进入森林看大猩猩。他们都喜欢吹嘘在另一个世界遇到的九死一生的经历。把他们弄到潘特纳尔的生态角来,让他们花上1万美元,他们准会兴高采烈地骑着小马膛过沼泽地,路上拍下蟒蛇和鳄鱼的镜头。
前面看不到河流了,内特决定往回走。他指指手表,刘易斯领他们往回走去。
指摔官亲自接的电话。他和雅维交谈了五分钟——在哪里一起驻扎过,认识哪些朋友等等——电池的显示灯在不停地闪烁,内特用手示意了一下。雅维马上领会地对指挥官说,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没问题。一架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机组人员也快凑齐了,飞机损坏得严重吗?”
“内件都坏了,”雅维瞟了一眼米尔顿说。
根据部队的飞行员说,直升机到达Fazenda,需要40分钟。给我们一个小时,指挥官说。米尔顿这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个小时过去了,希望在减少。太阳很快西沉了,暮色已近。
晚间实施援救行动是不可能的。
他们聚集在损坏的飞机周围,米尔顿和雅维已经在那儿干了一个下午。折断的机翼被拆了下来,螺旋桨也拆了。飞机附近的草地上仍沾着血迹。右起落架折弯了,但还不需要换新的。
死牛被马科和他的妻子宰了,尸骨扔进了跑道边的草丛里。
听雅维说,米尔顿打算等找到新的机翼和螺旋桨后就乘船回这儿。内特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他能用小船把机翼这样的庞然大物拖进潘特纳尔的支流,然后再穿过他在马背上看见的那些沼泽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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