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那个给他每月供应香烟的兄弟会支援他一件衬衫或一条裤子。要有一双新袜子则更好。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橡胶拖鞋。他宁肯打赤脚也不要穿那该死的玩意儿。
他转身慢慢朝亚当这头走来,在椅子上坐下。“我喜欢这个主意,”他非常平静从容地说,“值得一试。”
“很好。咱们着手工作吧。我希望你找到更多像北卡罗来纳州的吉米-奥尔德这样的案例。咱们要把已知的每一件悲惨的、被搞得一塌糊涂的毒气室(93)行刑案例都翻出来。我们要把这些案例全部列在上诉书里。我希望你列出有可能为米克斯和托尔的行刑过程作证的人的名单。也许连莫克和帕里斯都包括在内。”
萨姆已经站起来,一边从书架上抽书,一边喃喃自语。他把书堆在桌上,有数十本,然后埋头查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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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滚滚的麦田绵延数里,地势至山脚开始逐渐升高。田野尽头巍巍的远山连成一线。一个占地一百多英亩的纳粹据点坐落在田野上方蜿蜒延伸的山谷里,背靠着犹如屏障的层层山峦,俯视着面前方圆数里的景色风光。营地周围的铁丝网都被树篱和灌木丛所遮掩。其射击场和格斗训练场也同样加以伪装,以防范空中侦察。地面上只有两座不惹眼的小木屋,从外面看上去样子就像供钓鱼人用的屋子。但是在木屋下面,深藏在山底下,有两个升降机井通向一座由自然洞穴和人工洞穴组成的迷宫。宽得足够让高尔夫车过去的通道将四面八方十二个不同的房间连起来。其中一间用作印刷厂。两间储藏武器弹药。较大的三个房间用作居室。还有一间小图书室。中央大厅是最大的一间,那是一座高四十英尺的洞穴,专供成员们集会讲演和看电影。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据点,有可以通过卫星接收世界各地电视新闻的碟形天线,有与其他据点连接以迅速交流情报的电脑,有传真机、蜂窝式电话,以及各种眼下最时髦的电子设备。
据点每日收到的报纸不下十种,报纸都被送到图书室隔壁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上,由一个叫罗兰的人先过目。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据点里,和他一起住的还有其他几个负责维修这个地方的人。报纸从城里送来时通常是上午九点左右,罗兰给自己冲上一大杯咖啡然后便开始阅读。这并不是打杂的活计。他曾经多次周游世界,会讲四种语言,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如果有哪则报道引起他的注意,他就做个记号,过后把它复制一份并送去输入电脑。
他的兴趣则有点特别。他很少看体育版,从不看征聘广告。对时装、风尚、生活、吹捧文章,以及有关的版面他只是大致浏览一下,并无好奇心。他收集的报道都和那些与他的组织相类似的团体——雅利安、其他纳粹组织及三K党之类有关。近来他在许多来自德国和东欧的报道上作了标记,颇为法西斯主义在那些地方的兴起而激动。他讲得一口流利的德语,每年至少在这个伟大的国家住上一个月。他留心那些政治家的动向,注意他们对仇恨罪行的深切关注及他们对像他的组织这样的团体的权利加以限制的意图。他监视最高法院,跟踪他们对在美国的光头党的审判及他们对三K党徒的迫害折磨。
他平常每天上午花两个小时获取最新消息,决定哪些报道应当留作将来参考。这是例行公事,但他却觉得其乐无穷。
这天早上的情形有所不同。当头一眼看到一家旧金山日报在头版上刊登了萨姆-凯霍尔的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妙。这篇报道只有三段,但已经把这条全美最老的死监犯人将由其孙子担任代理律师的热门新闻交代得一清二楚。罗兰读了三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便在上面作了标记准备保留。一小时过去后,他已经看到五六篇同样的报道。有两张报纸都登了年轻的亚当-霍尔那张昨天出现在《孟菲斯报》头版上的快照。
罗兰跟踪萨姆-凯霍尔的案子已经多年,跟踪原因也不止一个。其一,像这种有关一名年老的六十年代三K党恐怖分子在死监等待赦免的案子平常就是他们的电脑所感兴趣的那种类型。关于萨姆的打印材料已经有一英尺之厚。尽管罗兰并不是律师,他却与司法界普遍的意见一致,认为萨姆的上诉已到穷途末路,他这回难逃一死。这样的结果倒正中罗兰下怀,不过他把自己的看法藏在心里。萨姆在白人至上主义者看来是个英雄,而且罗兰自己的那一小伙纳粹分子也已受邀参加临刑前的示威活动。他们与萨姆没有直接联系,因为他从不给他们回信,但他是一种象征,他们要利用他的死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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