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到这儿来。”萨拉说。“我看了电话号码簿,找到了你住的地方。”
“我不介意。”阿曼达说着,注意到这个女人还穿着那套裙子和衬衫,这会儿穿着效果相当差了。萨拉黑色的头发乱成一团,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阿曼达仍能看到她的手在颤抖。
“是这样,今天上午,你是如此富有同情心,在这儿我还没有许多朋友,唉,发生了那种事,我不敢想象回到一个空空荡荡的公寓里会是什么样。”
“我明白。”很久以前,阿曼达就懂得有时最好的采访技巧,是闭上你的嘴少说话。
“我看过你写的报道,”她猛不丁地说,“不是他们塞给你很多材料写在报上的那种,尽是些微不足到的社会新闻,某某夫人的孙子来这儿访问,某高官显要的母亲要去梅奥诊所作检查。它一定让你发疯吧,但你文风很好,可以说你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女人。”
“谢谢。”
“你相信命运吗?罗伯茨女士?”
事实上,说心里话,阿曼达相信一个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她想这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如果这能使萨拉·罗宾斯敞开心扉,让她宣称信仰牙仙也愿意。当然,这仅是看在前提的份上。
“在一定程度上。”
“我信,我相信我们的生命接某个进程起飞,它超越了我们的控制范围,不管我们干什么试图来阻止事情的发生,如果我能够的话,我应该已经制止了莫里斯厨师之死。”她专注地盯着阿曼达,“但是你没看到吗?一待他同意来这儿,事态就由不得我控制了。”
“在什么方面?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罗宾斯女士,有些事情你没有告诉治安官和唐奈利侦探?你看到的人对调料动了手脚?”
“没有,但我确实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爱他,我觉得他是一个天才,”她吐露着心声,“尽管,有人嫉妒他的成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想要阻止他。”
“谁,萨拉?谁嫉妒他?是你认出某个人了?”
“不,我只是知道有那么回事。”
“怎么知道的?我不理解。”
“当某个人超过其他人时,那种事不是总发生吗?”
“所以说这只是一个想法?你脑子里并没有具体的什么人?”
萨拉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问题。”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那会儿,我几乎忘了你是一个记者,亲爱的,我可能已说得太多。”
阿曼达又困又乏,要是她鼓励萨拉再讲下去,要是再让她吐露纯属私人的故事,随后就会后悔的,然而她感到这个女人不顾一切地想讲话。
“很抱歉,我打扰你了。”萨拉说。
她言谈中的疲倦、孤独的语调使阿曼达感到害怕,仅此一点,有什么东西似乎比那故事还重要。
“你没有打扰我,如果你不愿意独自回家,请多呆一会儿,我有个招待客人的房间,你可以在那儿过夜。”
“你太好了,但不必了。也许开车会对我有好处”,我喜欢开车时思考问题,今晚上我有很多很多问题要思考。”
“留下你的电话号码,这样我可以给你打电话。”阿曼达说,有一种她难以解释的紧迫感。
“没有必要。”
“我知道。但我希望能保持联系。”
一种怪异的令人不安的微笑又浮现在萨拉的嘴角。“我想,要是我们过去有机会,我们可能已成为朋友了。”她说。
“我们仍然可以。”
萨拉没有再说一句话,在黑暗中消失了。直到她的汽车启动,沿着车道开起来后,阿曼达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没有留下她的电话号码。
在接下来的几天,阿曼达常常想起萨拉·罗宾斯,希望知道她真的了解多少。她有种直觉,萨拉掌握着某个很特殊的情况,她曾差点坦白某件很重要的事,有一次阿曼达甚至打电话到商店找她,以印证她的直觉。她被告知萨拉请了几天假。售货员记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含含糊糊地答应转告这个消息,阿曼达许愿要再打电话。放下电话,忧心忡忡地的女人便被她抛到脑后。第二个星期她都用来打电话,追查其他线索,有意不理会乔·唐奈利要她置身案外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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