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正要重建的地区,没过几个街区,他们便找到了他的公寓。这座独特建筑的门厅已经多年没上过一层油漆了,地板上的油地毡破破烂烂,正在脱落。原来的颜色已荡然无存。尽管邮箱上许多名字在卷曲,但由于纸已发黄几乎无法认清,但亨利·罗森的名字却清清楚楚地打印在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就他来说,它似乎是对里里外外的破败景象一点小小的反抗。
他们爬上三楼,敲了敲门。“喂,是谁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乔·唐奈利,罗森先生。我正在调查你哥哥之死。”
“你有证件吗?”
“有驾驶证。就这个。我不是为官方工作”门开了条缝子,仅够露一个下巴。“让我看看。”
唐奈利递过证件,亨利·罗森终于点点头,接着看到了阿曼达。尽管光线太暗,不能确切看清,但他似乎脸色变得十分惨白。
“喂,”她静静地打了个招呼,“我相信咱们在乔治亚见过。你那时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亨利·温特沃思。我是阿曼达·罗伯茨。”
门又关上,一阵链子叮当作响的声音,门重新打开。“我想你也可以进来。”
更近地看着亨利·罗森,阿曼达发现他和莫里斯之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亨利明显更老更矮,似乎也很疲倦,但蓝色眼睛中有一种光彩却似曾相识。她想起乔纳森·韦伯斯特早先曾对此发表过不少看法。那天他曾在人群中下意识地注意到亨利,至少是难以言传地认出某种熟悉的东西。
“我可以给你们拿些咖啡吗?”亨利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来一杯,”唐奈利说。阿曼达怀疑他是想给这个男人一点时间镇定下来。他分明已被他们出现在台阶上吓了一跳。
几分钟后,亨利端着一个托盘加入了他们,托盘里有几杯刚煮的咖啡和一盘家制的甜点心,放得满满的。虽然盘子和杯子都有缺口,但他要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努力效果却极好。阿曼达瞬间为这个男人感到一丝遗憾,他一直走不出他兄弟的阴影,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
“罗森先生,跟我们谈谈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唐奈利说。
突然,这个男人竟泪如泉涌,他不耐烦地用一块纯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不管你们会怎么想,我爱我的兄弟。我们一直非常亲密,直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蒂纳·怀特黑德吗?”
“是的。直到她闯进我们的生活,给莫里斯灌满浮夸的念头。我们已经制定那么多的计划,你明白。我已经在一家餐馆工作,发展了一批部下。莫里斯一完成培训,我们就开自己的餐馆。每个夜晚我们都会讨论我们的梦想。莫里斯,桑德拉和我。有我的烹饪技术,莫里斯的魅力和桑德拉的技艺,我们本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她要来帮我们装饰房子。你或许知道,她是一个高品位的女人。”
阿曼达觉察到他用了现在时态,迅速看了一下唐奈利。他明显也已经注意到了。
“罗森先生,这位你提到的桑德位,是指搬到乔治亚时自称萨拉·罗宾斯的女人吗?”
“是的。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会这么了解她的。”
“你有没有意识到她死了?”
这个直言不讳的问题象重重的一击,把他打晕了。亨利·罗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接着扭歪了。他看来是极端震惊,极端痛苦。
“不,”当他与残酷的事实作斗争时,他轻轻地说。“这不可能这样。”
他的震惊痛苦似乎是真实的。“对不起,”阿曼达说。“你非常了解她?”
“差不多和莫里斯一样了解,在某些方面也许更了解,桑德拉和我可以一直有话说。当莫里斯为了那个怀特黑德婊子离开她时,她被彻底摧垮了。我想说服她呆在这儿,努力把他赢回来。最后我坚信她本来会赢的,但是她拒绝了。她有太多的骄傲,想忘掉莫里斯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在某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直到在乔治亚的商店里见到她。”
“你兄弟表演前,你们争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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