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毫无疑问是纳丁了。可是没有办法对此来加以证实。首先是她的貂皮外衣,现在又是巴黎。有了这五百万美元,她能够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生活。我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呢?如果我告诉她我知道的话,她会否认的。也许,她会要价更高。马克会知道怎么做的。
“纳丁……”
肯德尔的一名助手走进来。“肯德尔!我得跟你谈谈有关桥式台道时装表演的事情。我认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款式来……”
肯德尔再也受不了了。“请原谅,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家。”
她的助手惊讶地看着她。“可是眼下正在……!”
“抱歉……”
肯德尔走了。
肯德尔走进她的寓所时,里面没有人。马克工作到很迟才回家。肯德尔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所有漂亮的陈设,心里在想:他们在达到目的之前是绝不会罢休的。他们要把我的血吸干才会心甘。马克说得对,那天晚上我应该去找警察的。可现在我是个罪犯了。我得去坦白。不,只要我的勇气尚存。她坐在那里,思量着这事给她、给马克、还有给她的家庭会带来什么。少不了会有骇人听闻的头条新闻和审讯,还可能要进监狱。这将意味着她事业的终结。可是我可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肯德尔想。我会发疯的。
几乎是在一片茫然惶惑之中她站了起来,走进了马克的书房。她记得他总是把打字机放在壁橱的书架上的。她把打字机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装好纸,开始打了起来。
各有关人员:
我叫肯德尔……
她停住了。字母“E”是破损的——
肯德尔痛苦不堪地说:“怎么啦,马克?天哪,到底怎么啦?”
“这是你的过错。”
“不是的!我告诉过你……这是一件意外事故!我……”
“我并不是在谈论这个事故,而是在说你!你这位了不起的功成名就的妻子,忙得连陪丈夫的时间都没有。”
听了他的这番话,她好像是被他抽了一巴掌。“你说的不是事实。我……”
“肯德尔,你只为你自己着想,无论我们走到哪儿,你总是一颗名星,让我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尾随着你。”
“你太冤枉我了!”她说。
“难道不是吗?你到世界各地去参加时装表演,各种报纸上都刊登着你的照片,而我却独自一人坐在家里等你归来。你认为我甘愿做‘肯德尔先生’吗?我要的是一个妻子。别担心,我亲爱的肯德尔,你不在家时我有别的女人来填补你的空缺,这使我得到了安慰。”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们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虚假的空壳。她们有时间来陪伴我。”
肯德尔怒吼道:“住口!”
“当你告诉我那个事故时,我发现了一条可以摆脱你的出路。你想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亲爱的?看到你读那些信时痛苦不堪的模样真让我感到惬意,因为我总算为自己曾经所承受过的羞辱稍稍得到了补偿。”
“够了!收拾你的包裹,滚出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马克咧嘴一笑。“这不大可能吧。顺便问一句,你仍然打算去警察局吗?”
“你滚!”肯德尔厉声说。“立刻从这儿滚出去!”
“我这就走。我打算回巴黎去。亲爱的,我敢说你也会去的。祝你平安。”
一小时以后他走了。
早晨九点,肯德尔给史蒂夫-斯隆打了个电话。
“早晨好,勒诺夫人。您找我有事吗?”
“我打算今天下午回波士顿,”肯德尔说。“我想去自首。”
她面无血色,神情沮丧,木然地坐在史蒂夫对面,难以启齿。
史蒂夫鼓励她说:“你告诉我说你要去自首。”
“是的。我……我撞死过人。”她哭了起来。“这是个意外的事故,可是……我当时逃跑了。”她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自己逃跑了……却把她抛在了那儿。”
“别着急,”史蒂夫说。“请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她开始叙述起来。
半小时后,史蒂夫坐在那儿沉思着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所以你想去警察局?”
“是的,我当初就应该这么做。我……我现在不在乎他们会如何处置我了。”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说:“因为你是主动去投案的,并且这本身是个意外事故,我想法院会从宽处理的。”
她竭力镇静地说:“我只是想了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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