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女人们(33)

2025-10-09 评论

    因为该队的成员是在全国的最密切的注视下艰苦工作的,而且不断地受到格鲁恩迪夫人维持风化的声音的挑战,他们的行为就必须无可指责才行。查普曼博士算是一遍又一遍地把这一点强调到了家。保罗也尽量玩保险的。他偶尔到一处匿名的人员拥挤的酒吧间里找女人,或者,像通常那样,通过大学里的某个同事,一个像他这样的单身汉,一个能知道谁有朋友的单身汉。这里面没有爱,有的只是发泄和放松。真正的爱(不论它是什么样子),保罗从来不得而知,他也不允许自己仔细去考虑这码子事。从这一点上看,他觉得他像卡斯。不过,他是全然不像卡斯的,因为,他肯定,卡斯痛恨妇女。查普曼博士,通常对接近他的人观察敏锐,倍加提防。此时因忙得无暇他顾,竟没发现这个事实。不过保罗断定,卡斯的神经病在早期检查中还不那么明显,情况常常是他那激烈的情绪被幽默冲淡了。不过近来,十分肯定在最近几个月里,特别当查普曼博士不在场时,卡斯在讨论女人时越来越显露出生气,几乎是暴怒的情绪,好像她们还没有进化到脱离开他曾经在教动物学解剖过的野兽一样。
    保罗知道卡斯对妇女有一种强制力的要求,需要许多妇女,不同的妇女,他从几乎访问过的每一个城市里挑选她们,有时达到毫不顾忌他的身份的程度。这是不是要提高他自己——或者要贬低所有的妇女?保罗不得而知。不过,他感到卡斯对她们做爱,而不是他与她们做爱。这是他与卡斯的根本不同之处,卡斯做没有希望的爱,保罗即便在他最期待的冒险中,仍然希望得到更多,永不停息地寻求全部的爱,而不是单独的性,不过,永远找不到它。
    模模糊糊地,他似乎听到喊他的名字,即刻从梦幻和往事的幽深处摸索出来,爬回到火车的卧室里。
    他意识到,是查普曼博士一直对他讲着话。“……注意东圣路易斯。”
    保罗很郑重地点点头,“是,那自然。”他急忙把大腿上的文件弄弄平。
    查普曼博士转向霍勒斯和卡斯。“呃,我们天一亮就早早起床。我们到布里阿斯时要处在最好的状态下。”
    霍勒斯站起来,伸了伸腰。“对于我们的到来公众有很大的反响吗?”
    “哦,我想有。”查普曼说。
    “我痛恨把我的照片登在报纸上,”霍勒斯说,“我不是那号料。我看上去总像是正在被验明正身似的。”
    查普曼博士大笑出声。“名声的代价嘛。”他用满意的口气说,“好,晚安。”
    “晚安。”霍勒斯说。
    他向门口走过去,保罗和卡斯跟在他的脚后。他们俩向查普曼博士点点头,查普曼博士这时正忙着把文件塞进他那棕色的小牛皮手提箱里,随后也跟出来。他们来到狭窄的过道里,保罗走在后面,这时查普曼博士又开了腔。“保罗,我能约你一分钟吗——只一分钟。”
    “当然喽。”
    保罗望了一下霍勒斯和卡斯,见他俩已经走下过道,两只手伸开像两只翅膀,扶触着米色的金属车壁和绿色的窗帘使身体保持平衡,朝着卧铺车厢走去。
    这将是他们乘车工作的最后一夜,然后便可回家了。保罗很想庆祝一番。“卡斯,”他喊道,“你想不想临睡前干一杯——”
    “你说得太对了。”卡斯回答。
    “我和你一起来。”
    他看着他们继续走下摇晃着的过道,然后转身到查普曼博士的车室。
    “……你会感到非常吃惊的,假若没有像阿克曼这样的人,我们的工作将会十倍地艰难,也许不能进行。”查普曼博士说。
    他呷着加补药的杜松子酒,保罗坐在他对过,喝着加水的苏格兰威士忌。
    他们一直像这样交谈着,话题并不全是关于他们的工作的,不过是围绕着他们的工作进行的,这样谈了5分或10分钟。查普曼博士按铃叫服务员,定了饮料——很显然,他也感到像是过节似的——他们这时刚刚用过酒。
    查普曼博士一直在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谈到加里福尼亚,布里阿斯,在UCLA①的朋友,回到里尔顿后某种适合所有人干的职业,然后话题又转回加里福尼亚——这有点古怪,他竟谈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保罗凭直觉推测,这不过是唱正戏的过门,他喝着酒,等待着。现在查普曼谈起了埃米尔-阿克曼,一个有钱的洛杉矶居民,此人4年前曾协助安排调查会见,并对与布里阿斯妇女联合会所签的合同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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