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伴太郎就不认为自己的生日宴会有什么值得自夸的地方。前几年,他还会主动地做些菜谱啦,选择、安排土特产之类的工作,可是最近索性连这点儿活也不干了。一切准备活动都推给了身边人,自己似乎反倒成了宴会的客人。
伴太郎此时还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夕鹤在房间外面招呼了声“我回来了”,伴太郎只回应了一声“哦,才回来啊”,却未露面。
“我进来可以吗?”
“嗯?有什么事?进来吧。”
夕鹤推开房门,看到父亲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而且,他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您在工作?”
“不,没事儿。就快完了。”
伴太郎转过头来说道。
“我刚才从楠原家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大叔。”
夕鹤描述了一遍刚才路上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的情况。
“噢?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夕鹤,你现在也是个名人了,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可是,他好像不是冲我来的。那人问清楚我是三乡家的女儿后,就把这个递给了我,让我带给您。”
夕鹤说着把那张折叠好的纸条放在了父亲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
伴太郎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夕鹤饶有兴趣地盯着父亲,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伴太郎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只是瞬间的一个小变化,但是夕鹤还是捕捉到了,她感到父亲的表情就像傍晚的天空浮起的阴云。
“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伴太郎看着夕鹤,仍用平时说话的口吻问道,可是语调多少有些不愉快。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那个人只对我说了句,‘把这个交给您父亲’。我正要问他话的时候,他就像逃跑似的走开了。”
“嗯……”
“对了,爸爸,《花儿无价(5)》是一首童谣吧。”
“啊,是的……是啊!像夕鹤你这般大小的姑娘,己经不唱这首童谣做游戏了吧。”
伴太郎无限感慨,把纸条举得远远的,仔细端详着。
“原先这种游戏是农村或者庶民区的孩子们玩的。许多孩子在一起,手牵着手,嘴里唱着‘我要那个小朋友’,一边做着游戏。”
“爸爸也玩过那种游戏吗?”
“哈哈哈,这是女孩子们的游戏哟!不过,我好像曾被女孩子们硬拉着玩过一两次。因为要分成两组,人数凑不够的话就没法玩了。”
伴太郎又陷入了回忆当中。看他现在的表情,似乎对这张纸条以及送纸条的那个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啊,对了,客人们还在等着呢。赶紧去吧。我马上就来。”
说着,伴太郎又趴回了书桌上。
夕鹤换了身衣服,出现在客人们面前。
她刚一推开门,眼尖的甲户麻矢就看到了,冲她说道:“你来晚了哟。”
麻矢比夕鹤大一岁,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麻矢的父亲甲户天洞在横滨开了一家有名的古董店“睿天洞”。他是伴太郎的老朋友,每年都来参加生日宴会。此刻,他正站在麻矢的对面,微笑着冲夕鹤点头致意。
他的周围聚集着夕鹤父亲的部下,他们好像正在聊着某个有趣的话题。甲户就跟他店里的老古董一样,一肚子古里八怪的奇闻轶事,让人听了好不过瘾。
夕鹤和麻矢肩并肩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好像很忙啊。”
力冈胜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手里夹着细长的美国烟冲她们挥了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力冈胜的旁边是霜原宏志。夕鹤很犹豫,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与他打招呼。霜原曾经给透子和夕鹤当过一段时期的网球教练。夕鹤曾经从麻矢口中得知他跟力冈胜的妻子——透子之间有些不名誉的传闻。
透子没在这间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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