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黑头发(11)

2025-10-09 评论

    她没有睡着。
    她说:“不错,我对我生殖器遵循月亮和血流的节律这种天体状态确实负有责任。我面对你犹如面对大海。”
    他们渐渐靠拢,几乎碰在一起了。他们重又入睡。
    在那天晚上之前的其他夜晚,她从来没有看清他。她不可能已经看厌了他。她对他说:“我第一次看见你。”
    他不明白,立刻变得将信将疑起来。她却情愿他这样。她对他说,他很漂亮,天地间任何动物,任何草木都没有他这样漂亮。他可能不在这里,没有闯进生活的链子。她想吻他的眼睛。性器官和双手,她想安抚他的童年,直到她自己从中解脱出来为止。她说:“剧本里要写上:头发是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的夜色。”
    她瞧瞧他。
    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这引得她笑了。她就让他这样,让他心里略有不安。接着她吻了他,他哭了。当别人使劲瞧着他时,他便哭。她见他这样泊己也哭了。
    他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她姓什么,住在哪儿,在和他相遇的这座城市里干什么,这些他全然不知。她说:现在了解这些太晚了。了解不了解都一样。她说:“我从现在起跟你一样,已经摆脱了这漫长神秘、不知缘由的痛苦。”
    黄色的灯光下是一张赤裸的脸。
    她在说那体内的东西。这体内的东西里面像血一样热。也许有可能像到一个异样的、虚幻的地方去那样,悄悄滑进去,一直滑到热血之处,呆在那里等待着,没有别的,就是等待,看它到来。
    她又说一遍:来一次试试。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他总逃不过去。
    他听见她也许在哭。他受不了她哭。他撇开她。
    她又把黑丝巾放在脸上。
    她默不作声了。

    这时她别无他求,只要他到平潮的性器上来。她分开双腿,以便让他身处双腿的凹陷处。
    他身处分开的双腿的凹陷处。
    他的头抵在守护体内那东西的微开的器官上方。
    他的脸冲着这件珍品,已经进入了湿润处,呼吸声中,几乎触到了她的唇。他在一种让人潸然泪下的顺从的状态下,双眼紧闭,在那平坦、令人厌恶的性器官上呆了很久。就在这时她对他说她真正的情人就是他,因为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他从来没有欲望,他的嘴凑得那么近,这难以忍受,但他还得干,用他的嘴去爱,像她那样去爱,她喜欢使她快活的人,她大声说她爱他,她爱这样做,他是谁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就像她是谁对他也无关紧要一样。
    她不再叫喊。
    他躲到靠门的墙边。他说:“随我去吧,一切都不管用,我绝对不行。”
    她脸朝地俯卧着。她愤怒地叫喊着,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接着她不再叫喊,她哭了起来。随后她睡着了。他走到她身边。他叫醒她,要她说说她的想法。她觉得他们若要分手为时已晚。
    她转过头去。他回到墙边。她说:“也许爱情会在这样一种可怕的方式下存在。”
    她蒙着黑丝巾,一直睡到天大亮。
    第二天她走到墙边。她又睡了整整一夜。他没叫醒她。他没和她说话。她在天亮时走了。被单已经叠好。灯亮着。他睡了,他没有听见她离开。
    他留在房间里。恐惧突然消失了。
    狂风暴雨。他呆在那里,他没有关灯,他滞留在灯光里。
    这天晚上她没来。已经过了她平时来的时刻。他没睡。他等着杀死她,他要亲手杀死她。
    她一直到深夜才来,已经接近黎明了。她说是由于暴风雨的缘故才晚到的。她走向靠海的墙边,始终是那个位置。她相信他肯定没睡着。她像往常一样肥衣服扔在地上,急于进入梦乡。她盖上被单,转身对着墙壁。睡意顿时袭来,她睡了。
    在她人睡的当口,他开口了。他对她说,她将在预定的逗留时间结束之前被撵走。她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她什么都没听见。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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