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恋(82)

2025-10-09 评论

    莫尔特曼夫人问道:
    “他是不是病了,您的朋友贝尔坦?我昨晚上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于是纪叶罗阿夫人说:
    “是的,他有点让我不放心,虽然他自己没有说。”
    她的丈夫接着说:
    “唉!他和我们一样,他老了。他这会儿老得不留情。此外我相信那些单身汉说倒就倒。他们衰败得比别人快。他,说真的,变了很多。”
    伯爵夫人叹息说:
    “唉!是的!”
    法朗达突然停下和安耐特的悄悄话,说:
    “今天早上的《费加罗报》上有一篇东西会叫他很不愉快。”
    任何攻击、任何批评、所有对她的朋友的才华不利的讽喻都使伯爵夫人生气。
    “嗨!”她说,“看重贝尔坦价值的人不会理会这些粗制滥造的粗话。”
    纪叶罗阿吃惊地说;
    “什么?瞧瞧,一篇会叫奥利维埃不愉快的东西,可是我没有看到。在第几版?”
    侯爵告诉他说:
    “在第一版版头,标题是《现代油画》。”
    于是这位参议员不吃惊了:
    “太好了。我没有去读它,因为是关于画的事。”
    大家微笑了,全知道除了政治和农业之外,纪叶罗阿先生是对万事不关心的。
    后来谈话转到别的主题上去了,一直谈到大伙儿进客厅喝咖啡。伯爵夫人没有听,很少答话,总是缠在关心奥利维埃会干什么的想头上。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吃的饭?他这会儿在哪里熬受那无法医治的心病?她现在揪心地懊悔让他走了,一点都没有留他。她猜测他现在是在马路上跑,凄凄惨惨,孤独一人,无所归宿,被痛苦逼得到处跑。
    一直到公爵夫人和她的侄子走以前,伯爵夫人几乎都不说话,受着一种隐隐约约和迷信的害怕的鞭笞。后来她上了床,呆在黑暗里张着眼想念他!
    等她听到房前门铃响时,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她一身发抖坐了起来,听着。在黑夜里第二次又有叮-叮-的声音响起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使出全身力气揿响唤醒贴身女仆的电铃。而后一手举着蜡烛跑到了门厅里。
    隔着门她问道:
    “谁在那儿?”
    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说:
    “有封信。”
    “有封信,谁来的?”
    “从一个医生那儿。”
    “哪个医生?”
    “我不知道,这是关于一件事故的。”
    她不再犹豫,打开了门。她对面是一个头戴油帽子的出租马车夫。他手里捏着一封信递给她。她读道:“特急——纪叶罗阿伯爵先生。”
    字迹认不出来。
    “进来,朋友,”她说,“请坐下等等我。”
    在她丈夫门前她的心跳得这样厉害,她都喊不出声来。她用蜡烛台的座子敲木头门板。伯爵睡着了,没有听见。
    于是她忍不住,气呼呼地踢了几脚,这时她听到一个酣睡正浓的声音问道:
    “谁在那儿,几点钟了?”
    她回答说:
    “是我,我给您送来一封马车夫送来的急信,出了事故。”
    他在帐子里结结巴巴地说:
    “您等一下,我正起来。就来。”
    等了一分钟,他穿着睡衣出来了。和他同时,两个佣人也被铃叫醒跑来了。他们惊惶失措,看到餐厅椅子里坐着一个陌生人时目瞪口呆。
    伯爵拿着那封信,在手里翻来翻去,一边低声说:
    “这怎么回事?我猜不出来。”
    她生气地说:
    “那么读呀!”
    他拆开了信封,打开了信纸,惊得叫了一声,用惊惶不定的眼睛看着他的妻子。
    “天哪,说的什么?”她说。
    他的心情这样紧张,结结巴巴勉强才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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