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美妙了,”她说,“我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少时间。”
“给我你能空出来的时间,好吗?”
“好的。”
“明天?”
“弗恩?”
“你住这儿吗?”
“在这间房子?我想我只住两个晚上,然后我就要去城里,明天我得和妈妈一起吃晚饭了。”
“应该的,我记得她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厨师,我可以来吗。”
“可以。”
“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晚安,科列特。”
他又故意做了把衣领放平的姿势,她又想起往事,美好的回忆让她笑着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他尽量使这个吻变得更热烈些,卡希尔阻止了他,但瞬间又屈服了,又阻止他。然后,打开车门,“明天见。”说完朝家门口走去。
贾森-托克尔的办公室位于乔治-华盛顿大学校园旁边的雾谷,是一栋三层独立式小楼,从三层可以看见肯尼迪中心。
卡希尔6点准时到达托克尔的办公室,托克尔的秘书告诉卡希尔,托克尔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就见她。
她按响了对讲机,讲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对讲机就嗡嗡作响。前台满地都是史前美洲时代和秘鲁人的艺术作品的碎片,红红绿绿的,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装饰医生办公室的起镇静作用的彩笔画怎么被弄成了这种样了。她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托克尔医生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人,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得出这样的结论。上一次,她在布达佩斯的科学大会上见到他时,一个特别深刻的印象是他的自我主义与他个性的外在表现十分相称——有着电影明星的帅气(史泰龙式的),穿着昂贵的衣服,还有一大笔钱(好像他戴了一个三明治式的广告牌,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美元标志)。但是,可能更为重要的是,很多医生在他们走出医学院大门时似乎就带着几分自信,但这种表现在那些治疗病人的情感和行为方面疾病的医生身上特别普遍。他们觉得自己就像上帝一样,知识渊博,看破一切,暗中狂笑别人的生活方式,轻蔑、心不在焉而又心甘情愿地仅仅在15分钟内就用别人的困境打发了一天的工作,然后,再得大笔钱。
接线员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中年妇女,脸圆圆的,头发稀少,衣服和帽子穿戴得整整齐齐,好像准备要走。她让卡希尔坐一会儿,说:“医生几分钟后就见你。”说完就走出去了。卡希尔没事就顺手拿了本《建筑文摘》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托克尔走了过来,“卡希尔小姐你好,我是贾森-托克尔。”说着伸出手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打招呼的方式与她印象中他在布达佩斯的表现不太相称。她立即起身说:“很感谢你能抽出空见我,医生。”
“很高兴见到你,请进,我的办公室要更舒服些。”
比起接待室,他的办公室明显柔和许多,墙壁是粉白色的,她觉得是一幅有镇静作用的画。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荣誉、学位和卡希尔第一眼没认出来的人的合影。房间里没有办公桌。一个玻璃制成的圆形咖啡桌后面有一个玫瑰红的皮制转椅。桌子的另一边有两张同样的皮椅。一个皮沙发刚好形成一个头垫,靠在另一面墙。一个小椅子放在病人的头平躺时放在的地方的后面。
“请坐,”托克尔把她引到了一个椅子前,“喝咖啡吗?还有些剩的,要么来些饮料?”
“什么都不喝,谢谢。”
“介意我喝吗?今天……”他笑了笑,“是有趣的一天。”
“请便,你有葡萄酒吗?”
“有,红的还是白的?”
“白葡萄酒,谢谢。”
她看着他打开酒橱,酒橱后面是一个吧台,被灯光照得很亮。她今天对他的反应与她在布达佩斯时的有些不同。她开始喜欢他,发现他很有礼貌,很好,也很坦白,她也很喜欢他的外表。虽然,他个子不高,但行动敏捷,他穿得很随便:白衬衫、淡红色的领带、碳灰色的西裤和黑色的古姿牌平底便鞋,黑色的头发又密又卷曲,整个外表鲜明利落。但他的眼睛更让人难以忘记:大而有神,乌黑的眼珠会立即停止转动,而让人觉得平静却有着不可抵挡的穿透力。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玛格丽特·杜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