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念完信,用责备的目光瞥了陈一眼,然后将信一点点撕碎,扔到废纸篓里。“我看就到这儿为止吧,”他说,“这位夫人是我所见过的最善良最可敬的人,而我们却在厚颜无耻地对待她。不管怎样,迈登庄园里发生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对乔丹夫人是有义务的……”
“请原谅,”陈打断他的谈话,“谈到这点,我本人是有强烈的责任感的,忠诚之花在我心中永不凋谢——”
“好吧,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伊登问。
“静候事态的发展。”
“可是,主啊,我们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今天早上我把这件事又仔细想了想,无法解释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可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境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告诉你,我受够了!”
“耐心是一种非常可贵的美德,”陈说,“多少个世纪以来,中国人就像园丁呵护花草一样培养着他们的耐心,而白人却像是被困在瓶子里的虫子一样东蹿西跳。请问,哪种方式更好一些呢?”
“不管怎样,查理,我们在庄园发现的一切全都是警察的事。”
“也许是那个长着一双大脚的愚蠢的布利斯警官的事。”
“他的脚是大是小我管不着,这件事和他的脚有什么关系?先生,我真不明白我们为何不这样做呢?把珍珠交给迈登,拿到发票,然后把警长叫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之后,就让警长去操心谁是庄园上的受害者吧。”
“是啊,”陈嘲弄地说,“毫无疑问,像布利斯警长这样伟大的人物是会解决好这个问题的。可是,我绝不会这样想,绝不!”
“好吧,好吧,我考虑的主要是乔丹夫人,我一直把她的利益放在心上。”
陈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这一点没人会表示怀疑的。你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善良、忠诚,但是,现在,还是听听老家伙的看法吧。霍利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是要袖手旁观吗?”
“当然不是,”霍利微笑着说,“伊登,我绝对站在陈的一边。如果我们现在对这件事撒手不管,那就太遗憾了。警长人是不错,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讲太难对付了。我们只是再稍微等一等……”
“好吧,”伊登叹了口气说,“我会等的,但是,你们要告诉我一件事,我们在等什么?”
“迈登明天去帕萨德那,”陈暗示道,“桑恩肯定会跟着去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甘伯尔弄个水落石出了。机会难得,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庄园的搜索一直是潦潦草草,像是在赶有轨电车似的。明天,我们可以搜个彻底了。”
“你去搜你的吧,”伊登答道,“我对你要找的东西可没多大兴趣。”他停顿片刻,接着说,“嗯,我必须承认,我的确有些好奇。查理,你是乔丹家的老朋友,珍珠一事就由你来承担责任吧。”
“我来承担,”陈表示同意,“责任落在我的肩头,如同项链放在我的心上一样安全。现在,那串菲利摩尔珍珠正在心满意足地睡大觉呢。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巴尔斯托完成这次毫无目的的旅行吧。”
伊登看看表,“我想我还是去吧,体会体会都市生活不会有什么害处的。但是,我要警告你,我回来后可想稍稍放松一下,如果庄园上再发生一些恐怖神秘的事情,我真的要发疯了。”
乘火车对伊登来讲不失为一项出色的计划,因为在火车站台上他碰巧遇到了波拉·温德尔,她显然也是要乘火车去旅行的。波拉身着一袭骑马装,身材苗条,楚楚动人,眼睛里跳动着生命的火花。
“嗨,你去哪儿?”
“去巴尔斯托办事。”伊登答道。
“事情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可不会把我充沛的精力浪费到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上。”这时,一辆漂亮的小火车缓缓地驶入站台,车厢只有两截,他俩在其中一截车厢内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真不凑巧,你要去巴尔斯托,”姑娘说,“我过几站就该下车了,租匹马,然后骑马赶到孤独峡谷。要骑很长一段路呢,要是你能跟我一道去,我在路上就不会觉得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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