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很精彩。”伊登说。
“哦,让我们再设想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吧。迈登杀死德拉尼时也许以为来到庄园的只有杰瑞一人,现在他发现这是还包括其他人的一伙人。他们不仅掌握了德拉尼用来威胁迈登的材料,还掌握有关他的其他情况。凶手!这群人有他的把柄,他必须把他们一一买通。他们口口声声要的是钱、是珍珠。他们强迫迈登挂通电话,让对方将菲利摩尔珍珠立即送到这儿来。他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的,伊登?”
“上周四上午。”伊登答道。
“看,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也就是上周四上午,他是在可怕的‘午夜之行’后赶回到庄园来的。他们对他进行敲诈勒索——他被这伙人逼到了极点。这就是谜底。他们现在正在对他进行敲诈!开始迈登和他们的心情一样,都迫切地想把项链弄到手。总在曾经是谋杀现场的地方徘徊终归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在过去几天里,他的胁迫者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只得敷衍他们,伺机寻找出路。我真替他感到难过,真的。”霍利停顿片刻,“嗯,这就是我的想法。你们怎么看?查理,我说的对吗?”
查理坐在那儿,漫慢地转动着手里那封迈登未写完的信。
“听上去不错,”侦探说,“但还是有些地方是相互矛盾的。”
“例如……”霍利问。
“迈登是个大人物,而德拉尼和其他人都是些无名小卒。他可以说他是出于自卫而杀死了敲诈者。”
“如果桑恩是他的朋友并全力支持他的话,也许他会这样做的。但是这个秘书对他充满敌意,也许还威胁他说要为此作假证。除此之外,你们还记得吗,德拉尼的被杀不仅仅是他们用来对付他的唯一武器,还有德拉尼扬到头顶用来威胁他的资料。”
陈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但还有一件事,把这件事说完后我就不再吹毛求疵了。路易,这个一直与中国鹦鹉(77)秘密谈话的人被杀了。路易是在周三上午离开这儿去旧金山的,距离那个可怕的夜晚只有十二个小时,难道说他的被害就没有暗示些什么吗?”霍利陷入沉思。“哦,这倒是个大问题。但他是迈登的朋友,这就是他被支走的最好不过的理由。他们是想让受害者孤立无援,也许这个解释有些勉强,但除此之外,我的推理还是无懈可击的。你对我的推理论好像并不热心。”
除摇摇头。“只有一个原因。长期的经验告诉我,要是太沉溺于某一个推理,那将会导致致命的后果。因此,我的作法是,先尝试一下,看每件事是不是都能自圆其说。我知道推理论在我这里是会大受欢迎、无可争议的,因此我发现最好的方法是让自己的思路完全放开、无拘无束。”
“那么你就没有什么与我的推理相悖的看法吗?”
“目前还没有。坦率地讲,我现在完完全全是在黑暗之中。”他瞥了一眼手中的信,“或者说差不多是在黑暗中。”他又说,“我们还是等等看吧,或许我很快就会找到些线索的。”
“好吧,”伊登说,“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不会在迈登庄园等待很久的。别忘了,我跟迈登说过,今天德莱科特会在帕萨德那与他会面的。他很快就会回来,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幸的是,”陈耸耸肩膀,“德莱科特没和他接上头。对于两个去赴约的素不相识的人来讲,碰到这种事并不稀罕,只不过这类事情又发生了一次。”
伊登叹了口气,“我想是这样的。但是我希望匹·杰·迈登先生今晚从帕萨德那回到家后能心平气和,他可是又有机会扣动比尔·哈特的枪了。我可不想躺在床边,只露出一双鞋。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怎么开心过了。”
夕阳在雪峰背后沉落,沙漠在闪烁的群星下面呈现出紫红色。挂在天井墙壁上的温度计中,水银柱骤然下降,一阵急风掠过荒凉的原野,寂寞笼罩着整个世界。
“现在该吃些热的东西了,”陈说,“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去开些罐头。”
“随便,只要不是砒霜就行。”伊登说。陈起身朝厨房走去。
霍利走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鲍勃·伊登独自坐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广袤的世界,寂静的沙漠。美国还有很多人没地方住呢,伊登想着。在这个时候,有多少人正一窝蜂地拥挤着冲向地铁,在嘈杂的饭馆里寻觅座位,在车辆堵塞的街角耐心等候着指示灯发出信号,最后筋疲力尽、无精打采地爬回被称之为家的鸽子窝里。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吗?沙漠中有绝对自由的空间,人的心胸会变得更加开阔。但时时也会有一种不安感,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那些阴谋诡计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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