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有两样东西特别吸引我的注意——其中一样是在任何文具店里都买得到的黑色金属文件盒;另外一样则是钢片订造、有着圆形锁的首饰盒。尤其后者在整个追查的过程中,扮演了奇怪而邪恶的角色。
空无一物的文件盒被置于长桌上,紧邻着倒落的台灯。盒盖是关着的,而钥匙还插在钥匙孔里。在杂乱无章的房间里,这个盒子似乎是残破景象中惟一让人感觉到井然有序的东西。
另一方面,首饰盒则是被粗暴地打开了。它放在卧房的化妆台上,歹徒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撬开,整个盒子都变了形。首饰盒旁有一把铜柄的火钳,显然是取自客厅,用来当做凿刀撬开首饰盒的工具。
在我们察看房间的时候,万斯不经意地瞥到这两件物品,而就在他走近化妆台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拿出他的单边眼镜,小心翼翼地调整好位置,倾身看着变形的首饰盒。
“非常特别:”他喃喃自语,并且用他的金笔轻敲着盒盖边缘。“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警官?”
万斯弯向化妆台的时候,希兹正眯着眼睛看他。
“你发现了什么吗?万斯先生。”他反问万斯。
“哦,你想像不到的,”万斯轻轻地回答。“刚刚我突然发现这个钢片订造的盒子是绝对无法被这把普通的火钳打开的,对不对?”
希兹同意地点着头。“所以,你也注意到了,是不是?你的看法没错,这把火钳充其量只会对这个首饰盒造成一点损伤,但它绝对无法破坏这把锁。”
他转向莫朗督察。
“这个难题我会交给我们的布莱纳‘教授’去解决,如果他可以的话。打开这个首饰盒对我而言是高难度的工作,也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会做的事。”
万斯继续研究了这只首饰盒一会儿,终于面有难色地转过头去。
“哎呀!”万斯叫着,“昨晚这里发生了非常诡异的事。”
“哦,没那么诡异,”希兹接着说,“这个案子很单纯,没啥神秘的地方。”
万斯拿下他的单边眼镜擦了擦,然后把它收了起来。
“如果你是用这种态度办案的话,警官,”他不屑地回嘴,“我保证你铁定会触礁。希望到时候会有仁慈的上帝出来把你拯救到岸边。”
九月十一日,星期二,上午九点三十分
就在我们回到客厅没多久,首席法医德瑞摩斯兴致勃勃、充满活力地赶到了。他的车子里跟着下来了另外三个人,其中一位手上拿着照相机和一副折叠三脚架。这三个人分别是杜柏士队长、指纹专家贝拉米探员和警方摄影师彭彼得。
“哇,哇,哇!”德瑞摩斯法医喊道,“是什么风把大家都吹过来了:很棘手,是不是?……但是,检察官,就算发生
了这种事,你的朋友们好歹也挑个让人可以接受的时间叫人嘛!一大早就催命似的,我的肝脏吃不消啊!”
他精神奕奕、非常有效率地和每个人握手打招呼。
“尸体在哪里?”他环顾屋内,轻松地问着,接着便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尸体,“嗅!是名女子。”
一个箭步向前,德瑞摩斯法医立刻对玛格丽特·欧黛尔的尸体进行检查。他仔细查看她的脖子、手指,摇动她的手
臂和头以确定她死后僵硬的程度,最后松弛她僵直的四肢,让尸体平躺在长椅垫上,准备做更进一步的验尸工作。
我们其他人则移向卧室,希兹挥手叫杜柏士队长和贝拉米探员跟过来。
“别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他对他们说。“特别是好好留
意这个首饰盒和这把钳子的握柄部分;另外,把客厅里的文件盒也彻底地检查一番。”
“没错,”杜柏士队长同意地说,“我们在这头忙,法医在另一头忙。”然后他和贝拉米分头展开工作。
很自然地,我们的兴趣焦点集中在杜柏土队长的工作上。整整五分钟我们都在看他检查首饰盒的前前后后,以及钳子的握柄。他小心翼翼地捏着这些东西的边缘把它们拿起来,眼睛戴着珠宝商鉴定珠宝用的那种放大镜片,并拿出口袋中的小型手电筒照着首饰盒和钳子的每一寸地方,最后他把它们放下来,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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