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分钟后保罗打来了电话。
梅森拿起电话只听保罗说:“喂,佩里,我离开旅馆门口开车到这儿,停下车来到电话亭,打开电话亭的门又拨号码找到你,这总共花了整整2分钟时间。”
“该死,”梅森说,“如果是这样,看来不可能是黛安娜离开旅馆后又打了那个电话,除非整个时间都算错了。”
保罗说:“她是最后一个看见博雷活着的人。你也许会被迪拉德的时间搞糊涂了,但是我这个时间可确是实打实的,是分秒不差累计出来的,事实终归是事实。”
“说的不错,”梅森几乎对着电话自言自语说,“黛安娜离开旅馆以后的时间是可以实打实地算出来的,但是她进入旅馆的时间却只是按迪拉德手表的时间算的。”
“假设他的表是按旅馆办公室的挂钟对的,而不是按广播对的,表不准怎么办?”
“证明这些对你有帮助吗?”保罗问。
“任何事情都可能对我有所帮助,”梅森说,“任何有确凿事实的事。”
“否则就只会添乱。”保罗接着说,“好了,我该去吃点儿饭了。”
梅森放下电话,转身对德拉说:“2分钟。”
“也就是说迪拉德的时间差了大约4分钟?”
“是这么回事。”
德拉说:“他摸黑看的表不一定能看清,看错点是很可能的。”
“可这对黛安娜来说,就是生命攸关的事哪。”梅森说。
“这的确有出入,但是就算迪拉德对错了表,黛安娜也在那里呆了至少有10分钟啊。”
“可她说她没呆那么长。”梅森说。
“可别忘了,她承认她在那儿翻箱倒柜找合同来着,”德拉说,“她当时只是大概地估算时间。”
梅森说:“令人讨厌的是那位地区律师,对此事竟采取一副不屑一顾、满不在乎的态度,他认为这宗案子不过是又一例凶杀案的一次例行的初级听证会,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出半天准能定案。”
“不管怎么说,”德拉说,“关键的问题是温洛克是否在撒谎,这家人是否在护着他们的养子,谁给了博雷致命的一击,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至于迪拉德的时间是否有误差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梅森说:“对于说服法庭驳回原告的起诉,解脱黛安娜并同时为她争到相当数量的财产,这方面我是有一定把握的。”
“但是如果我那样做,温洛克会有两种反应:要么起诉我犯有唆使伪证罪,要么至少把这作为今后的一个把柄,想什么时候整我就什么时候整我。”
“如果你不那样做会怎么样?”德拉问。
“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梅森说,“黛安娜就会受到谋杀的指控。她将被关进监狱等候判决,然后面对陪审团的裁决;与此同时,温洛克太太将会收回她的条件并一口咬定她从没说过那些话。那样一来就形成这种局面:黛安娜一面之辞要面对许多似有根据的证据,面对像乔治-温洛克这种在这一带有相当影响的人的证据。”
“一旦形成这种局面,我就要让公众大吃一惊,让他们知道温洛克就是黛安娜的父亲,并证明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我将对陪审团施加压力,为黛安娜大声呼吁——这样搞好了充其量他们会判黛安娜杀人罪,而不是谋杀罪。这就是我所指望的最好的结局了。当好人做好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代价。真是岂有此理!”
德拉理解梅森的处境,她一言不发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塔兰特法官说:“时间已到,听证会继续进行。梅森先生,请告诉本法庭您还想为被告继续辩护吗?”
梅森说:“法官大人,这个案子绝非是一个简单案子。其中的奥妙与复杂我暂时无可奉告,但是由此引起被告方的顾虑,实在值得进一步追究。”
地区律师利兰站起身来说:“法官大人,被告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时间,我反对再对他们让步迁就。”
“我并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梅森说,“我只想澄清关于时间方面的一个问题。我想再对证人穆斯-迪拉德提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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