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呢?最终想获得什么?”他颇显无能地问道。
杰克犹豫片刻,更紧地抓住他的肩膀。
“嗯,”他说,“是这样的。我们不怎么谈自己的意图,我们没有固定的目标。不过,我们会给出一些话题,听大家说,这样我们就会多多少少了解到大多数成员在想什么。是的,我们的计划大致如此。工党和赤色分子总在谈论来场革命,而保守党则总在谈论灾难。我们嘛,活得健健康康的,等着革命或灾难。然后我们插足进去,你瞧,我们也就成了革命的一分子了。我们有一批有战斗经验的人,我们可以左右人民的意志,只要我们的人愿意,随时可以这样。我们要的是澳大利亚,我们代表澳大利亚,而不是代表任何一个你们的政党。”
索默斯马上认定这个主意不错。澳大利亚不算太大,也就七百万人,大多数人都挤在五六个城市中。只要控制住了这些城市,就等于控制了澳大利亚。唯一叫他起疑的,是杰克声音中的那种镇定,意味着一种必然,既尖刻又权威。
“您觉得怎么样?”杰克问。
“好主意。”索默斯说。
“我心里有底,只要我们咬定不放松就成。想入伙吗?”
索默斯没说话。他现在更多的是在琢磨杰克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冒险事业。杰克试图在以某种方式强加给他什么,想控制他。他感到自己像个让人正在追着套牢的动物。不过,他的机会也正在于此,他只要想,他是有机会当人们的领袖的。他要做的只是奉献自己,奉献给这桩事业和这些人。
“能让我想想吗?”他答道,“到悉尼时我会告诉你的。”
“太好了!”杰克说,可他掩饰不了一丝失望,“三思而后行啊,记住。”
“是的,咱们双方都一样。你也不愿我冒冒失失卷入,然后因为不喜欢它而痛苦难当。”
“说得对,老伙计。你看着办吧,什么时候都行。我知道你不会对任何人露口风的。”
“不会的。连哈丽叶我都不告诉。”
“哦,谢天谢他,千万别。我们不会吸收女人的,绝不。你不信吧?”
“真正的政治中,我不信。”
他们在海边又仁立了一会儿,杰克这才松开索默斯的胳膊。
“哦呀,”他说,“我就是失望而死而也不愿抑郁苟且。再说了,我真想冲什么放它一枪,真的。这些治理国家的政客简直让我担心死了。如果我没他们干得好,那就让我吃枪子儿算了,我绝无怨言。”
“说得对。”索默斯说。
杰克的手搭在他肩上用力向下压。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他颇为动情地说,“我们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你知道的,就像蜂房里的蜂王一样。”
索默斯被这比喻惊得笑出声来。他曾想成为各式各样的人,但从来没想到过成为一批可能的革命者之蜂王。说着两个人朝住所走去。
“去哪儿了?”维多利亚问。
“聊聊政治和近来的反叛。”
“一直聊到冻僵了为止,对吧?”维多利亚说。
哈丽叶好奇疑惑地看着这两个男人,木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到翌日清晨考尔科特夫妇离去后她才问洛瓦特:“你和考尔科特先生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像他说的那样,政治和近来的反叛之事。他们一些人打算让这制度变一变。”
“什么样的变化?”哈丽叶问。
“什么样?你别折磨我了,连我自己都弄不大清。”
“有那么重要吗?连我都瞒着?”她不无嘲讽地说。
“不是瞒,是我不清楚。”他答道。
可是,凭他脸上那拒人千里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对她说的,这种事他是要向她隐瞒的,永远跟她无关。这是他不能与她共享的一部分。对她来说,这毫无必要,是他在背信弃义,大大伤害了她。如果他们的婚姻是真实的,那么他的任何重要之事都也应该是她的才对。现在,要么是她与他的婚姻不重要,要么就是杰克-考尔科特这东西不重要。可让后者不重要是不可能的。她真恨他如此轻率地把她关在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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