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西极目西望,夕阳已在轻吻海水了。“太美了,”她笑着对他说:“你混得不错嘛!都是你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至少有六个月的时间。说来话长,吃饭的时候我再对你说。”
他们走到楼下。素西立刻爱上了那间大浴室。她摩擎着一叠厚厚的浴巾和一个个装了沐浴剂的瓶瓶罐罐,并在镜墙前搔首弄姿;班奈指着浴室内每个角落装置的扩音器给她看。
“天哪!”她说:“我想我将洗个音乐澡,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在厨房里做些富有男子气概的事情。”
班奈很想在浴室里做点富有男子气概的事情,不过,他且先将清洁生理卫生的好闹搁在一旁,告诉自己说:待会有的是时间。他要做一个十全十美的主人,耐心而体贴。
“我来帮你放音乐,”他说:“五分钟内香槟送到。你看怎么样?”
她给他一个飞吻,弯下身子去放水。班奈依依不舍地对她健美的背影投下最后一瞥,上楼用音响放了布拉姆斯的交响乐。然后走向冰箱去取香槟酒。这时,他听见前门响起了按电铃的声音。
班奈从门板的窥视洞里看见一张黝黑的面孔,接着是皱巴巴的衬衫和歪歪扭扭的领带。他的眼睛不停地东闪西闪的。班奈开了门,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就把手中的公事包往他怀里塞,转身去按电梯的按钮。巴不得立刻逃离似的。班奈拿着公事包站在门口,鼻子里还留着那人的臭汗味。传送包裹给裘里安·坡,好像是一种令人丧魂破胆的任务。
他耸耸肩膀,关上房门。他看那公事包,长方形的铝框支架,提把下方还有一枚锁。
或许是裘里安周末的零用钱吧!他试了试,锁是紧紧关好的,他并不觉得惊奇。反正与他无关。他将公事包放在走道里的桌子上。如此一来,他不必请席莫进入屋内,便可把东西交给他,打发他走了。他回到厨房,水槽里堆了些脏杯子。下星期——他心想,总是要想办法弄个管家来。有钱人是不会自己洗杯子的。
两个意大利人开着一辆风尘仆仆的飞雅特,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有挫败感了。大厦附近并没有什么空旷地方,而每当他们尝试并排停车时,同一个犯贱的摩纳哥警察就会过来把他们赶走。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把他给跟丢了。还算运气的是当他出来的时候,他们刚好驾着车经过,亲眼见他匆匆忙忙地走向远处大厦底层的车库。
驾车的人猛力一踩煞车。“就是他!”
车上另外那名乘客——两人之中较年轻,块头也较大的一个——他厚实宽阔的胸膛和耳朵紧紧地相连。“我去把他逮过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驾驶摇摇头。“算了吧!有什么用,他的东西已经脱手了。我们只有想办法从公寓里把它拿回来就是了。”
班奈找到一个银质小托盘和一个小花瓶,如今他已从整把花束中抽出一枝玫瑰插入瓶中。那把花束是他事先买来,预备在晚餐开始之前给素西一个惊喜的。他将一杯香槟放在花瓶旁边,小心翼翼地下楼走到浴室外面,敲了敲房门。
“旅馆服务。”
氯氟和暖的浴室中,传出一声喜孜孜的尖叫。肩部以下都泡在肥皂泡泡里的素西伸出手来接过了香摈。“真棒!你太可爱了。这一切是如此美好!”
“女士,我们的目标就是取悦你。”班奈将花瓶和香滨酒放在浴缸末端的大理石平台上,低头看着她。“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事吗?”
“班奈,说实在的,你确实可以为我做些事情,”她高挑双眉,说:“我忘了买香烟了。如果你真是像天使一样可爱,去帮我弄些香烟来,我保证当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一部分的衣服,”她的睫毛快速闪动着。“我甚至还会赏你些小费。”
班奈笑着抓了一手的泡沫放在她头上。“我马上回来。”
大厦附近充斥着度周末的人潮。班奈走到对面的巴黎咖啡馆去。咖啡馆似乎被一群生意人占据了,他们每个人的衣领上都别着一个突起的名牌。好像是有什么聚会。柜台里贩卖的货品包括了明信片、旅途导览和香烟等。许多人都在等那售货小姐打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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