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萧先生你来过。”
“当然。恩尼,真高兴和你说话。放轻松点,你听到了吗?”
恩尼斯站在门后,看着他站在自行车踏板上骑车离去。他想,多么迷人的年轻人啊!而且一点也没有被宠坏的迹象,他不是你印象中百万富翁小孩的模样。虽然,他说的话有些还是令人迷惑。放轻松?恩尼斯摇摇头,回到他的办公室。
妮珂与赛蒙因为惭愧一整个下午都耽溺在床上而显得满脸通红。他们到旅馆时,法兰丝娃与恩尼斯正被一位怒气冲冲的娇小女士逼到墙角。赛蒙认出那是隔壁那偷窥狂的老婆。他的微笑撞上了一个严峻的点头。那位夫人相信,有位旅馆客人全裸晒日光浴。赛蒙试着装万分凉慌的模样,并且说服夫人,那或许是因为她穿了同肤色的泳装,他们的对话被一位因愤慨而脸红的法国客人的出现而打断。他要求恩尼斯想办法制止那个地墙边一直盯着他老婆看的偷窥狂,他一步也不移动。真是不可思议。
当两位发现对方就是自己怒气的来源,曾有短暂的沉默出现。接着,他们就各自转身,继续对着旅馆管理阶层抱怨。
“冒冒失失的偷窥狂!”
“暴露狂!”
“令人难以忍受!”
“人神共债!”
赛蒙温和地领着夫人走到门边,一本正经地频频点头。而恩尼斯这边,也是拚命安抚那位气呼呼的丈夫。妮珂与法兰丝娃板着一张胜进人办公室。几分钟后,赛蒙也进到办公室,不过他的表情可不像是打了胜战的外交家。
他告诉他们:“我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这是道德的危机。夫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法兰丝娃咯咯地笑“给她丈夫买矮一点的梯子不就成了!”
赛蒙拍拍他的前额说:“当然,能有一颗猜得透法国逻辑的脑袋真好!”
他和妮珂加入了恩尼斯,他已经拿出旅馆人的秘密武器——两人份的香摈,安抚了那位火大的丈夫。恩尼斯此刻已快乐地一边哼唱,一边调查餐厅的餐桌摆设。他告诉他们帕尼-派克的造访,说他是个非常可亲的年轻。人,体格健壮,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这封写给旅馆的信刚到,不过我想这应该是给你的。”他于是将信交给赛蒙,“你有个当艺术家的叔叔?如果是真的,那你保密的工夫就太到家了!”
赛蒙看着斗大的笔迹写在以圣马可养老院字眼为首的纸上:
哈罗,年轻人:
我在威尼斯已经风闻你开设了一家旅馆,我和我的缪斯正与五万位日本观光客,共同分享了那如人间仙境的美景。作画已经是不可能。我企望光与空间,百里香与薰衣草的味道,一亲蜂蜜般的肌肤,那峰峰相连直抵蓝天的壮观景象。啊,普罗旺斯!
我还有足够的钱,可以买张到亚维依的火车票,我会告诉你抵达时间,好让你有所安排。我并不急着立即返回诺福克,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我一直珍视的感情。
很快的,我们就可以在法国相会!
爱你的叔父
威廉
附注:现在有些艺术评论家称呼我为“诺福克之歌雅”。如果我还与他们争论不休的话,那就显得我过分谦虚了。亲爱的,我会带一些仪态万千的裸女来。我的画笔已经蠢蠢欲动了!
“该死!”赛蒙将信交给妮珂。“我不记得告诉过你他的事情,没错吧?”
妮珂对着那信皱眉头。“你这位叔父是有名的艺术家?”
“不比他想要的知名。我大概每三四年会见他一次面,而且他总是濒临破产,从他本来应允结婚的寡妇身边逃开……”。赛蒙稍做停顿,看着恩尼斯。“我们不能让他久占一个房间。他会以为他可以老死在这里。那我们就怎么也甩不掉他了。”
恩尼斯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最好帮他找个寡妇对象,那位威廉叔父,还可以见人吗?”
赛蒙回忆起他最后一次见到叔父时的情景,他穿着一件老旧的西装及军中留下来的衬衫与一条陈旧的MCC领带,活像一张未经整理的床铺。一身威士忌与松节油的味道。“恩,他不是一般人认定的帅男,不过,女人似乎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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