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报告不幸是太正确了,”中年妇人说,“争吵时我在场。”
“这是再意外也没有的了,”吃惊的市长说。“麦土尔!”
“有,大人。”麦士尔恭声说道。
“叫竞克斯先生来,马上——立刻。”
“是,大人。”
麦士尔退出了;进来了一个苍白的、尖鼻子的、半饥半饱的、衣服褴褛的中年文书。
“竞克斯先生,”市长说。“竞克斯先生!”
“有,”竞克斯先生说。
“这位女士,竞克斯先生,到这里来报告本市有人企图决斗。”市长冲着他说道。
竞克斯先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就像一个下属一样微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竞克斯先生?”市长说。
竞克斯先生立刻显出严肃的神情。
“竞克斯先生,”市长说,“你是个傻瓜。”
竞克斯先生卑恭地看看这位伟人,咬咬笔杆子。
“你大概觉得这个消息里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吧,先生,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市长说。
饥饿相的竞克斯叹一口气,仿佛他是完全明白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快乐的事情;然后,因为奉命记录那位女士的报告,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开始把它写下来。
“这个匹克威克,我想就是决斗的主犯吧,”陈述终了之后市长说。
“是他,”中年妇人说。
“另外一个暴徒——他叫什么,竞克斯先生?”
“特普曼,市长。”
“特普曼是副手?”
“是的。”
“你说另外一方面的主犯已经潜逃了吗,女士?”
“是的,”威塞非尔德小姐回答,短促地咳嗽一声。
“很好,嗯,”市长说,“这两个伦敦来的杀人犯,下贱的人渣,他们在那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又要来这里毁害国王陛下的人民,他们以为这里地方偏远,法律的权力就软弱和麻木了,我会让他们知道,也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市镇是个法制严谨的,固若金汤的地方。写下拘票,竞克斯先生。麦士尔!”
“有,大人。”
“格伦谟在楼下吗?”
“在,大人。”
“叫他上来。”
麦士尔退出了,不久就带来了一位穿高统靴的上了年纪的绅士,他值得注意的主要之点是大鼻子、哑嗓子、黄褐色的紧身外套和一副闪霎不定的眼光。
“格伦谟,”市长说。
“大轮(人)。”他躬身答道。
“镇上现在平静吗?”
“很好,大轮,”格伦谟答。“民众的情绪已经相当低落了,孩子们的心事(心思)已经分散在板球上了。”
“在这种时候唯有强硬的手段才行,格伦谟,”市长用断然的态度说。“假使王法的权威受到忽视的话,我们就得宣读暴动惩治法令。假使政治的权力不能够保护这些窗户的话,格伦谟,那就得用军事的力量来保护政治权力,以及窗户。我相信这是宪法上的一句至理,竞克斯先生呵?”
“当然罗,市长,”竞克斯先生说。
“很好;”市长说,在拘票上签字。“格伦谟,你在今天下午带这些人来见我。你在大白马饭店会抓到他们。你还记得米德尔塞克斯的肉团子和萨福克州的矮脚鸡的案子吗,格伦谟?”
格伦谟先生把头一晃,表示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实际上他也是不会忘记的,因为那件事一直是天天要拿来引证的。
“何况这个案子还要更违反宪法呢!”市长说,“况且这是更大的扰乱治安,扰乱本镇一向生活平静的环境,而且更是非常严重的侵犯到国王陛下的特权。我相信决斗是国王陛下的特权,而且是最确实的特权之一,竞克斯先生,是不是呵!”
“大宪章上特别规定了的,市长,”竞克斯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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