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的故事(24)

2025-10-09 评论

  “不过,奥利弗,”她随即又摆出一面孔正经,或许还带着点儿讥讽的意思,再补上这么一句:“我请你吃饭,可不就是说你就得跟我睡觉。”
  “喔,那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我故意装出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说。“我也真不想留给你一个行为放荡的印象。”
  “哪儿的话呢,”她说。“你这样的人怎么扯得上行为放荡?”
  出租汽车飞快地向我的住处驶去。在车子里我乍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嗨,玛西,”我极力装作随口说来的样子。
  “什么事,奥利弗?”
  “你刚才说你送我回家是顺路——我可没把我家的地址告诉过你呀。”
  “噢,我这不过是想当然,我估计你大概总住在东六十几号街吧。”
  “那你住在哪儿呢?”
  “离你家不远,”她说。
  “真会打马虎眼!那你的电话号码大概也是号簿上查不到的吧?”
  “对,”她说。但是既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有告诉我号码。
  “玛西?”
  “怎么,奥利弗?”她的口气依然平静如水,一派坦然。
  “何必要搞得那样神秘呢?”
  她伸过手来,那戴着皮手套的手按着我攥得紧紧的拳头。她说:“暂时就别追问了,好不好?”
  老天也真不帮忙!这种时分路上的来往车辆偏偏就是那么稀少,因此出租车转眼就到了我的住处,速度之快真是少有——可是在这种当口开出这样的高速度,我是决不领这份情的。
  玛西吩咐司机“等一等”。我就等着听她说,说不定她会关照司机接下来再去哪儿呢。可这个女人才精着哩。她只是对我笑笑,摆出一副华而不实的热情样子,小声说道:“多谢啦。”
  “哪儿的话呢,”我也以牙还牙,故作彬彬有礼之状。“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一时竟冷了场。我是说什么也不想再死乞白赖等着听她说什么了。因此我就下了车。
  “嗨,奥利弗,”倒是她又唤我了,“下星期二再去打一场网球怎么样?”
  这是她主动提出的,我一听正中下怀。这一下我可露了馅儿了,因为我立刻答道:‘可那还要等一个星期哪。干吗不能提前点儿呢?”
  “因为我要去克利夫兰,”玛西说。
  “要去那么久?”这话我怎么能相信呢?“在克利夫兰住得满一个星期的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改改你那东部人的势利眼儿吧①,我的朋友。星期一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咱们再确定具体的时间。‘晚安,亲爱的王子。’②”
  ①克利夫兰在俄亥俄州,属中西部,而奥利弗则是东部的波士顿人,所以玛西要这样说。
  ②莎士比亚名剧《哈姆莱特》中霍拉旭的一句台词(第五幕第二场哈姆莱特气绝时)。
  那出租汽车司机似乎是熟读《哈姆莱特》的,听到这里他就加大油门把车开走了。
  我开到第三个门锁时,心里不觉一阵怒火直冒。我到底见了什么鬼啦?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真不是玩意儿!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按照你的想象又是如何呢?”伦敦医生问。我把自己的事情都实事求是告诉他,决不添油加酱,他却总要我匪夷所思发挥一下我的想象。想象!想象!连弗洛伊德的理论中都还有现实这样一个概念呢。
  “哎,大夫,这不是我的幻想。玛西-纳什是真的在骗我。”
  “哦?’,
  他倒没有问我为什么对一个勉强只能算是初识的人会这样放不开。我倒是再三问过自己,答案是我为人好胜要强,跟玛西较量可决不肯输在她的手下——无论她要跟我较量什么,我都不能输在她的手下。
  我于是就沉住了气,把我发现的情况详详细细告诉了医生。我有一位办事绝对周到的秘书叫阿妮塔,我让她替我给玛西挂个电话(其实我也无非是想向对方说一句:“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向你问个好。”)。是的,对方并没有把自己的行止告诉我。但是阿妮塔却天生有个找人的本事。
  她先打电话到宾宁代尔公司,公司里说他们的员工中没有叫玛西-纳什的。但是阿妮塔并不因此而泄气。她又打电话到克利夫兰去找,克利夫兰市内市外包括四郊高等住宅区,凡是有可能去投宿的旅馆她家家都问到了。问下来还是没有玛西-纳什其人,她又转而去问汽车旅馆以及一些档次较低的客店。还是查无此人。总之在克利夫兰这一带根本就没有玛西-纳什那么个人,叫小姐、叫女士的没有,连叫太太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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