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史(95)

2025-10-09 评论

  我进了你的房子后,用放大镜检查了那个窗台和窗框,那上面有人爬过的痕迹。到此为止,这个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我的推论是,一个人等在窗外,然后屋里有人将绿玉皇冠从窗户递给他,这个过程刚好被阿瑟看到了。后来他追了出去,并夺回了皇冠,而那个皇冠的损坏也是在那次争夺时造成的。这就是我当时所能做出的推测,后来证明这是对的,可是要破案还要知道进一步的情况。接下来的问题是,阿瑟是夺回了皇冠,但那三颗宝石却被那人拿走了。可那人是谁?而从里面给他皇冠的人又是谁?我开始一一排除,你,阿瑟都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只有玛丽和女仆们。但是如果是女仆们干的,那阿瑟看到后不可能什么也不说。而换成是玛丽,阿瑟的那种做法便是可以理解的了——他爱她,他不会说出她见不得人的不光彩行为。后来我想起你说过你下楼检查窗户时她站在窗户那里,以及她后来一出来见到那皇冠的反应,这些都使我认为她的嫌疑最大。但是,那个从窗户外面拿走皇冠的人是谁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的情人,因为你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也十分爱你,能使她这样做的就只有她的情人了!你说过他和你一样并不喜欢出门,认识的人肯定不多,而乔治·波恩威尔爵士就是其中之一。我对他的恶行略有耳闻,所以猜想那个从窗外拿走皇冠的人很有能就是他。他也知道阿瑟发现了他,但他也知道阿瑟因为玛丽的缘故不会说出来。
  现在你可以猜出我接下来怎么做了。我以一个流浪汉的身份去了乔治爵士住处,设法结识了他的贴身仆人,了解到乔治·波恩威尔爵士前天晚上的确受了伤。最后我又设法买到了那双乔治·波恩威尔爵士的旧鞋。我带着那双鞋来到你房子旁边的路上,结果那个脚印和那双鞋完全相符。"
  "原来昨天晚上我见到的那个流浪汉就是你啊。"霍尔德先生说。
  "是的,那就是我。接着我马上回家更换衣服,因为我不能让这件事发展成丑闻,而狡猾的乔治·波恩威尔爵士也一定知道这一点。我找到他时,开始他并不承认。后来,我把每个具体的细节描述给他听时,他从墙上拿下棒子企图吓住我。可惜他碰到的是我,在他举棒打我之前,我已将手枪对着他的脑袋,这时他才老实下来。我告诉他我可以用钱换回那些宝石。这时他后悔地说道。"啊唷,坏了!"他说他把宝石以每颗六百英镑的价格卖出去了。他求我不要告发他,然后告诉我把宝石卖给了谁。我找到了那个人,经过讨价还价,最后以每块一千英镑成交了。接着我就去阿瑟,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哈,过程就是这样的。"
  霍尔德先生站起身来,"先生,我不知该如何感谢您,您真是太神奇了。现在我马上向我亲爱的阿瑟道歉,至于可怜的玛丽,我现在不想再提她了。就算想找她,恐怕连您都没办法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福尔摩斯回答说,"乔治·波恩威尔爵士那个恶棍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我还可以保证,他们最终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是一个寒冷的初春早晨。吃过早餐后,我和福尔摩斯在贝克街老房子里炉火旁边,相对而坐。炉火烧得很旺,一阵浓雾滚滚而出,在成排的暗褐色的房子之间弥漫开来。对面的窗户在这深黄色的团团浓雾中,隐隐约约成为阴暗的、不成形状的一片模糊不清的东西。我们点着了气灯,灯光照在白色的台布上,照在微微闪光的瓷瓶和金属器皿上,因为当时还没有收拾干净餐桌,显得杂乱中又透出些温馨。福尔摩斯整个早上一直都不说话,埋头翻阅一系列报纸的广告栏。最后,他放弃了查阅,似乎有点沮丧地针对我文笔上的缺点教训了我一顿。
  他把《每日电讯报》的广告专刊扔在一边说:"一个为艺术而艺术的人,常常从最不重要和最平凡的形象中获得最大乐趣。华生,从你做的那些案件记录中,我高兴地看到你已经掌握了这一真理。不过,我冒昧地讲一句,有些地方你还需要加以润色。你应该加以突出的不是那些我曾经参与过的著名案件的侦破和轰动一时的审讯,而应该是那些情节本身可能平凡琐细的案件,但正是这些案件才更有发挥推理和逻辑综合才能的余地,我已经把它们列入了特殊研究范围之内,要对它们进行详细研究。"
  "但是,"我笑笑说,"我不得不承认在记录中采取了一些夸张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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