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24)

2025-10-09 评论

  ①奥马尔-哈亚姆(约1040-1123):波斯诗人和天文学家,著有四行诗集《柔巴依集》(旧译《鲁拜集》。)
  生活改变了。连最小的开支,也要经过脑子里那个经常保持着警惕的预算委员会的审查,才能作出决定。
  “嗨,奥利弗,咱们今天晚上去看看贝克特的戏①吧。”
  ①塞缪尔-贝克特(1906-1989):出生在爱尔兰、居住在法国的当代荒诞派剧作家。他写的剧本以《等待戈多》(1954)最为著名。
  “我说,得三块钱。”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一块半,我也一块半。”
  “你到底算同意还是不同意?”
  “都不是。就是说要三块钱。”
  我们的蜜月是在一条游艇上同二十一个孩子一起度过的。就是说,我每天一早从七点起,就驾驶一条三十六英尺长的“罗兹’型游艇出游,一直到我那些小乘客玩够了才算结束。詹尼则给孩子们带队。那个地方叫做佩考特划船俱乐部,地点在丹尼斯港①(离海尼斯不远),俱乐部有一个大旅馆,一个游艇码头,还有几十所专供出租的房子。在其中一所较小的平房里,我在想象中立了一块牌子:“奥利弗和詹尼不谈情说爱之时,即安睡于此”。用和和气气的态度侍候了一整天的顾客(因为我们的收入主要靠他们的小账),詹尼和我还能这样彼此和和气气,我看我们俩都应该受到表扬。我只是说“和和气气”,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个形容词来形容跟詹尼弗-卡维累里相爱到底是怎么个滋味。哦,对不起,应该说詹尼弗-巴雷特了。
  ①位于马萨诸塞州东南的科德角,是避暑胜地。
  在去科德角以前,我们在北坎布里奇就找到了一套便宜的公寓。我把那里叫做北坎布里奇,其实严格说来,这个地方是在萨默维尔镇的范围之内。那幢房子,照詹尼的说法,已是“年久失修”。本来是一幢房子给两户人家住的,现在却改成了四套公寓,租金虽然“便宜”,其实也根本不值这个价钱。可是做研究生的有什么办法?住房紧张啊!
  “嗨,奥尔,你说消防部门为什么还不把这幢房子宣布为危险房屋?”她问。
  “大概他们怕走进去,”我说。
  “我也怕。”
  “上回六月里来你可没怕呀,”我说。
  (这段对话是九月里我们回校以后讲的。)
  “那时我还没有结婚。现在结了婚了,我认为这个地方无论如何太不安全。”
  “你打算怎么办呢?”
  “跟我丈夫说去,”她回答说。“他会想办法的。”
  “咦,我不就是你丈夫吗?”我说。
  “真的?拿出证明来。”
  “怎么个证明法?”我问,心里可在想:不行不行,在大街上这么闹怎么行?
  “抱我进门,”她说。
  “你总不见得会相信这一套胡闹吧?”
  “抱我进去,信不信以后再说。”
  好吧。我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托着她走了五级台阶,到了门廊上。
  “干吗停下?”她问。
  “不是到门口了吗?”
  “没有,没有,”她说。
  “我连电铃边上咱们的名字都看见了。”
  “该死!这不是我们法定的门口。快上楼去,你这个窝囊废!”
  到我们“法定”的家门有二十四级楼梯;走到了一半光景,我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了。
  “你怎么这样沉?”我问她。
  “你难道就没想到许是我有了身子?”她答道。
  这下子我就更喘不过气来了。
  “真的?”我好容易才说出了这两个字。
  “哈!吓了你了吧?”
  “没有。”
  “别骗我了,预科生。”
  “对。刚才,是紧张了一下。”
  我一直把她抱到了楼上。
  这就是我能记得的同“弄钱”这个词儿毫无关系的绝无仅有的时刻之一。
  多亏了我那个光辉的名字,我们才能在一家本来不肯赊账给学生的食品杂货店里开了个记账户头。然而我的名字却又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害得我们吃了亏,那就是詹尼要去教书的那所学校:荫巷小学。
  “当然,本校的薪水是不能同公立学校比的,”校长安妮-米勒-惠特曼女士对我妻子说,接下来她又说了好些话,意思是巴雷特府上对“这方面的问题”反正是不会介意的。詹尼极力想打消校长的幻想,可是除了早就讲定的三千五百元年薪以外,她所得到的也就只有那近两分钟之久的一连串“呵呵呵”了。詹尼说到巴雷特家的人也得跟别人一样付房租,惠特曼女士还觉得詹尼真会说俏皮话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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