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大可能构成充分的犯罪动机。我们还得查究依万斯是否急于要钱花。同时,还要考虑依万斯太太。我知道,最近娶了个依万斯太太,策列福西斯小姐,要是你研究过犯罪学,你就会明白因视角不同而产生的奇怪的影响,乡间尤其如此,在百老德穆尔那一带,至少有四个妙龄少女,虽然外表、举止都逗人爱,但居心叵测,把人命视为无价值或少价值的东西。不,我们绝不能不考虑依万斯太太。”
“莱克罗夫特先生,你对转桌降神有什么看法?”
“啊,那很奇怪,最奇怪啦!我承认它给我很深的印象,也许你已听说了,我相信灵魂之类的东西,在相当程度上,我是招魂论的信奉者,我已详细记叙了那件事,并送给灵魂研究会了,这是一次可靠的惊人的事例,在场的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或怀疑策列维里安要被谋杀。”
“难道你不认为……”
艾密莉说不下去,她知道极难向莱克岁夫特提出这样的看法:五人中的一人可能已有所预感,因为他本人就是犯罪者之一。并不是说她曾怀疑莱克罗夫特和这悲剧有关,她只是觉得向他提这样的问题不得体,因而她采取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意见。
“莱克罗夫特先生,我对此很感兴趣。正如你说的是一个惊奇的现象。除了你以外,难道你不认为所有在场的人,都是迷信者吗?”
“亲爱的年轻小姐,我本人不是迷信者,在这方面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个深感兴趣的旁观者。”
“那位加菲尔德先生怎样?”
“是一位不错的小伙子。”莱克罗夫特先生说,“但无论如何说不上是非凡的人才。”
“我看他很富裕!”又密莉说。
“我看他是穷光蛋!”莱克罗夫特说,“但愿我使用这个词准确无误。他是为了奉承他的姑母才来这里的,其实他从她身上只能得到‘期待’罢了。帕斯荷斯小姐极狡猾,她明白他的殷勤到底值多少钱?她利用讽刺式的幽默,使得他不断地手舞足蹈。”
“我很想见见她。”艾密莉说。
“对,你非见她不可。她肯定也会要求与你会晤的,好奇心,哎呀,亲爱的策列福西斯小姐,好奇心呀!”
“你说说威尔里特一家。”艾密莉说。
“有意思,”莱克罗夫特先生说,“十分有意思。当然是殖民地风格,不够稳重,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我是说有些过分的殷勤。样样都显示过分的豪华。怀阿里特小姐是一位迷人的姑娘。”
“嗨!偏偏到这个不寻常的地方来过冬。”艾密莉说。
“是的,很奇怪,对吗?不过这还是符合逻辑的,我们住在本国的人渴望阳光和温暖以及高大的棕桐树,而住在澳大利亚或南非的人则迷恋于冰封雪飘的旧式圣诞节。”
“不知她们哪个对他说的这些。”艾密莉暗自想,隐遁在高语地的小村落里,仅仅是为了想过冰封雪飘的旧式圣诞节,那是说不过去的。显然,莱克罗夫特先生对威尔里特一家选择这么一个冬季胜地,是没有怀疑的,而她又想,这对于一个禽兽学家和犯罪学家来说,也是自然的。由于莱克罗夫特先生认为西诺福特是个理想的住处,因而他也想当然地认为别人都跟他一样,是别无他想的。
他们慢慢地下了山坡,走进巷子。
“谁住那间平房?”艾密莉突然问道。
“威亚特上尉——是个病残者,不爱交际。”
“他是策列维里安上尉的朋友吗?”
“绝不是亲密的朋友,策列维里安不过偶尔作些礼节性的拜访而已。事实上,成亚特不乐意别人来访。他是个阴郁的人。”
艾密莉默无声息,她在琢磨变成一个采访者的可能性,她不想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突然想起一个参加了转桌降神而至今仍未谈起过的人。
“杜克先生怎么样?”她直率地问。
“他吗?”
“嗯,他是什么人?”
“啊,”莱克罗夫特先生慢慢地说,“这是个无人了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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