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然地向我们俩笑了笑。这位年轻人的微笑确实讨人喜欢。
“你是了解情况的,那些警察非常多疑,如果我承认手头拮据的话,他们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但我确实太傻了,因为从九点三刻到十点,布伦特和我一直在弹子房,所以我有无可辩驳的旁证,证明案发时我并不在现常我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但你昨天严厉地指出每个人都隐瞒了一些事,听了这番话我受到了良心的责备,我想还是把它说出来好。”
他又站起身,向我们笑了笑。
“你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波洛边说边赞许地点了点头,“跟你实说,当我知道每个人都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时,我想有些隐瞒的事可能非常严重。现在你把隐瞒的事讲了出来,这样做就对了。”
“能摆脱嫌疑我感到很高兴,”雷蒙德笑着说,“我该走了。”
“就这么点小事。”当年轻的秘书出门后,我说了一句。
“是的,”波洛同意我的看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如果他不在弹子房的话,那就难说了。因为许多人仅仅是为了得到不足五百英镑就会去犯罪,去谋杀。这取决于多少钱才能把一个人逼上绝路。这是相对而言的,你说对吗?你想过没有,我的朋友,那幢房子里的许多人都能在艾克罗伊德先生死后得到好处。艾克罗伊德太太,弗洛拉小姐,年轻的雷蒙德先生,女管家,这些人统统能得到好处。事实上只有一人没得到好处,就是布伦特少校。”
他说布伦特的名字时,语调有点特别,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说。
“我指责的那些人中,已经有两个人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我。”
“你认为布伦特少校也隐瞒了一些事?”
“关于这个问题,”波洛若无其事地说,“有句老话说,英国人只隐瞒一件事——爱情。有没有这回事?我敢说布伦特少校不善于隐瞒。”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否对那一点下结论为时过早了。”
“哪一点?”
“认为敲诈弗拉尔斯太太的人必然是谋杀艾克罗伊德先生的凶手,这种看法是不是正确?”
波洛使劲点着头。
“很好,实在太好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你自己的想法。当然这是可能的,但我们必须记住一个事实,就是那封信不翼而飞了。当然,正如你所说的,信并不一定就是凶手拿的。你最先发现尸体,帕克可能趁你不注意时把信拿走了。”
“是帕克拿的?”
“是的,是帕克。我老是想到帕克——但并不是认为他就是谋杀艾克罗伊德的凶手——不,不是他杀的。但胁迫弗拉尔斯太太的那个神秘的恶棍很可能就是他。他可能从金帕多克的仆人口中打听到了弗拉尔斯先生的死因。不管怎么说,他比那些偶尔来此作客的人,比如布伦特,更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拿走信的人可能就是帕克,”我说,“我后来才注意到信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是布伦物和雷蒙德来房间之前还是在他们之后?”
“我记不清了,”我思索着说,“我想是在他们来之前吧——不,在他们来之后。是的,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在他们来之后。”
“那么范围就扩大到三个人了。”波洛若有所思地说,“但帕克的可能性最大,我想做个小小的实验来试探一下帕克。你认为怎么样,我的朋友,你愿不愿陪我一起去弗恩利?”
我对他的邀请默然认可,随后我们就出发了。波洛要求见艾克罗伊德小姐,不多久她就来了。
“弗洛拉小姐,”波洛说,“我不得不向你透露一个秘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能相信帕克是清白的。我想请你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试验,来试探他一下。我想叫他把那天晚上的举动重新表演一扁,但我们必须找个借口——啊!有了。我可以对他说,我想弄清楚门廊里发出的说话声是否能在露台上听见。好吧,劳驾你摁铃把帕克叫来。”
我按他的指示行事,不久男管家就来了,他仍跟往常一样喜欢讨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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