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耸耸肩。
“这不等于说我喜欢标新立异,非坚持有两个凶手不可。我只是想提请大家注意,有这种可能。我想强调,两种情况都可能成立。说老实话,我也觉得一个凶手的说法要比两个凶手之说妥当些,不过,请相信我,”埃勒里又加了一句说,“我们应该找到足以说明原因的理由:为什么这个老好巨滑的坏蛋选择了这样一条危险的道路——故意重复犯罪的手段呢?”
“你想说,”巡官困惑地问,“采用勒死的办法有利于凶手逃脱法网吗?”
“当然。如果发现让奈死于枪击或刀刺或毒药,我们在客观上就没有理由猜测两案互有联系了。请注意,第二案中凶手先是猛击了让奈头部,然后才把他勒死。那么凶手为什么不用大棒把事情一千到底呢?为什么只是先把他敲昏,然后又搞了这么一套很复杂的动作,把铁丝套到他脖子上拧紧呢?不,爸爸,看来凶手所希望的正是要咱们注意,两案是互相联系的。”
“确实不错,”巡官同意道。
“问题不在于我是否正确,”埃勒里又坐回圈椅说。
“如果我能知道,凶手为什么希望咱们相信,两案是一个凶手所作,那么我就可以掌握全部内幕了。但对于第二件谋杀案我还无法得出最后的结论。就算两案出自一个坏蛋之手,我也必须获得确凿的证据才行。”
巡官桌上的内部电话急促地响了。他取下话筒。一个暗哑的声音报告:“巡官,一个叫克奈泽尔的男人要求见您。他说有要紧事。”
“克奈泽尔……你说,叫克奈泽尔吗?放他进来,比尔。”
萨姆逊转身对巡官说:
“这个克奈泽尔要干什么?……活见鬼!”
“不知道。听听吧,萨姆逊。我倒有了一个想法。”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探警打开门。门口出现了克奈泽尔矮小的身影。巡官站起身来。
“请进,克奈泽尔博士,请进。”
学者胆怯地走到房中央。他身上穿着绿褐色天鹅绒领的大衣。化学药品在他一双手上留下了斑斑疤痕。他的手上拿着一顶上等丝绒礼帽。
“请坐,请把您到这儿来的想法统统谈出来吧。”
他颇为矜持地坐在椅子边儿,把帽子放在膝盖上。那双温柔的黑眼睛在办公室里茫然地扫视着。
“今天早晨你们询问我时,我正为我的朋友和同事突然遭到不幸而十分难过,所以无法深入思考作答。现在,奎恩巡官,我反复考虑了种种事实,正式宣布,我为我的安全担忧。”
“啊,原来是这样!”
区检察官在克奈泽尔背后对巡官使了个眼色。巡官微微点头会意。
“请说明白点,您的意思是什么?您了解到有关让奈谋杀案的情况了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奈泽尔抬起两只手,心不在焉地瞧着手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皮肤。“但是,我有一种推测。从午饭后开始,这种推测一直使我很不安。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么根据这种推测,我很可能成为这一系列恶魔般的凶杀案的第三号牺牲品!”
埃勒里紧紧皱起了双眉。
“您说的是推测吗?”他半信半疑地追问了一句。“今天我们所缺的正好就是推测。好吧,请详细谈谈吧。”
“简而言之,我的推测可以归结如下:有一个第四者,姑且先把他叫作X。这个X策划了一系列凶杀。先把阿拜·道恩勒死,然后是让奈,最后轮到莫里次·克奈泽尔。”
“第四者?”巡官皱起眉头。“是谁?”
“这我不清楚,”
“凶手的目的呢?”
“这可是另一个问题!”克奈泽尔轻轻在巡官的膝上拍了一下。“为了获取我冶炼合金的秘密呀!”
“原来如此……”
萨姆逊大为失望。巡官气坏了。他几次把目光由克奈泽尔移向埃勒里。
“为了攫取价值数百万美元的冶炼秘密而谋杀?想得好呀,真不坏……那么,为什么道恩夫人和让奈博士也被害了呢?我看,只消把你害死,把冶炼的秘密一掌握,不就完事大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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