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看敏钦那么费劲地从转椅和墙壁之间挤过去,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一声。
“你往哪儿挤,教授先生?”
“什么?”敏钦站住了,显得很狼狈。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窘笑。他拍拍自己的脑门,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又一次证明,我的脑袋现在多乱!昨天我一进屋发现让奈被害,是我下令把他写字台里面的病历柜搬走的,我倒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
事后,埃勒里总爱口忆这个场面。他肯定说,他感到一种永远难得再次体验的戏剧性的震惊。这句话一出口,使早已被遗忘的场面又复洁了,刹那间,把道恩一让奈案的侦破工作引上了另一条轨道。
敏钦被埃勒里突然发出的惊呼声吓呆了。
他呆看着埃勒里,莫名其妙。
埃勒里一跃而起,一声不吭地蹲到地板上。他在转椅后面跪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地板上铺的漆布。
又过了几分钟,他迅速起立,摇了摇头。
“这个柜子在地板上一点也没留下痕迹,漆布是新的。
很好,这一点正好证实了我的推断。”
他一步跳到敏钦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头。
“老朋友,你把问题解决了!你别走……这个该死的柜子,真见鬼!”
敏钦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双肩,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埃勒里在房里快步踱来踱去,不停地吸着香烟。
“我想,情况是这样的。你比我早到了几分钟,发现让奈死了。你知道警察一来就要把什么都翻个遍,于是便决定把这些珍贵的札记全偷偷搬走,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我说得对吗?”
“是的。这有什么不好呢?我不懂,这个柜又能有什么关系……”“你错了!”埃勒里喊道。“你无意中使破案推迟了二十口小时以上。你当然不懂这柜子同凶杀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是啊,敏钦,这可是个谜,是一件很费解的事!你不知不觉间差点把我父亲的前程给断送了,并且剥夺了你朋友的安宁……”敏钦站在一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不过……”
“请不要再反驳了。但也不要过于往心里去。最中要的是我毕竟发现了最关键的罪证。”
埃勒里收住脚步,神秘地望了敏钦一眼。他用手向右侧的写字台那边一指。
“我不是对你说过嘛,这个角落里曾经有过一个窗户!”
约翰·敏钦朝埃勒里那揭穿疑团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让奈博士桌子后面,他什么窗户也没看到,上那里是一堵砌得严严实实的墙壁。
“敏钦,请吩咐把一楼的平面图送来,”埃勒里说。他变得判若两人,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精力充沛、坚决果断的作风。
敏钦博士觉得,那股洋溢于他朋友身上的劲头,似乎也传到了他的身上。
庶务主任帕拉戴兹亲自把平面图送到了已故外科医生的房间,埃勒里迅速在写字合上摊开图纸,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条曲线,敏钦博士从他的身后望去,简直摸不着头脑。埃勒里极为细心地研究着这份图纸,就象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似的。
这样沉默了好久。敏钦博士一直耐心等待着。埃乐里抬起头来。他的脸上显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不慌不忙,摘下夹鼻眼镜。图纸发出一阵沙沙声,又卷成筒状。
埃勒里沉思着,一来一往踱了起来,边走边拿夹鼻眼镜敲着自己的下巴。他点燃了烟,脑袋被一团团烟雾遮没了。
“必须还有一个证据,还需要一个证据……如果上帝保佑,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小小的证据!”
他跑出办公室,进了南走廊。敏钦好容易才跟上他的脚步。埃勒里在麻醉室门前站住,回头看了一眼。
“快把术前准备室里医疗用品柜的钥匙给我!”
敏钦拽出一串钥匙,找到了需要的那把。埃勒里一把接过来就朝麻醉室跑。
他边跑边从自己外衣的上面兜里掏出个记事簿来,翻到那页用铅笔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几何图形的地方,图形的边上,还有一条虚线。他仔细对着这图琢磨了一会儿,笑了一笑,默默把记事簿塞进口袋,然后朝门口的警察点点头,走进了术前准备室。敏钦困惑不解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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