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到这里,用汉语向通报中年喇嘛喝道:“传言前堂执事长老,回称本寺不容外人踏入,拒纳其请,若有蠢动,以‘雷音’杀之!”通报喇嘛一声应诺,施礼返身而退。
“慢点!”灵音童子嗔目大喝:“大师能否让在下向郎老丈回话!”
他自觉此刻生死已无足论,若再拖累郎氏祖孙,于心难安。
通报喇嘛转身脚步一顿,护寺长老已冷冷道:“你要怎么回话?”
灵音童子垂首望望自己身上,身上一无长物,毅然解下腰带,对通报喇嘛道:“请持此物,转告郎氏祖孙,就说在下安好无恙,请他们勿以区区为念,更不可持强斗勇,坏了区区计划。”
通报喇嘛抬头望了座中护寺长老,护寺长老冷冷一笑道:“念他并无不良动机,姑将他的话传达那祖孙。”
通报喇嘛这才接过腰带,急奔而出。就在同时,另二名喇嘛,已搬了刑具而入,啷呛放在灵音童子面前,赫然是一付闸门。
他眼见情势已经绝望,黯然一声长哎,内力暗聚双臂,心中狠狠骂道:“我灵音岂是这般好说话的,好歹也要拼上一拼!”
双掌微微一提,蓄势就要向一旁年青喇嘛击去。
就在这刹那,站在他旁边的司刑老喇嘛僧袍一扬,一缕指风,射向他的麻穴。他刚提起的真元,顿时消散,抬起的双手,也无力地垂下。
“哈哈哈……”他口中迸起一声狂笑:“李姑娘,李姑娘!‘天忌情缘心难舍,尘缘如梦佛难收’……我知道这二句诗,又有什么用,哈哈哈……又有什么用!”嘶声狂喊,声震瓦檐,充满了英雄末路的凄怆。
此刻的灵音童子已镇定不住紊乱欲狂的心情,他自知如受残刑后,生不如死,纵然能生离“天音寺”,又还有什么用?
两行悲忿的泪水,悄然落下,在悲恸中,只听到司刑喇嘛沉喝道:“备药!”
一名青衣喇嘛,闪出行列,奔到神龛下,取出一只白玉盘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瓶子,双手捧着,走到灵音童子面前停身不动。
“先残双手!动刑!”司刑喇嘛又是一声沉喝。
灵音童子的双手立刻被身旁侍刑喇嘛握住,放在闸刀上。
他麻穴被点,无法动弹,只有阖起双目,听任摆布。
另一名年青喇嘛手握刀柄,向下一压。擦地一声,灵音童子只觉手腕一痛……
“停刑!活佛驾到!”偏殿外蓦地响起一声朗喝。
殿中所有喇嘛俱都神色微惊,目光转望殿外,纷纷跪了下去,口中念着难以理解的经文。
灵音童子睁目一看,手腕间鲜血汩汩直流,尚幸闸刀仅切入皮肉,尚未伤及筋骨。
他惊魂略定,急忙抬头一望,只见二名小喇嘛引导下,一位身披金线黄色袈裟,面上皱纹重叠的老喇嘛,步履稳定地走进殿来,向跪在地上的众喇嘛一挥手,道:“免礼,起立!”
众喇嘛纷纷起身,垂首恭立,那护寺长老侧身一让,恭请活佛上座,二名小喇嘛分立檀木椅二旁。
灵音童子呆呆打量这主持活佛,只见对方脸上神色,也像其余喇嘛一样,是那样的冷冰冰地毫无表情,心中不禁有点猜疑不定:“他是不是李姑娘口中所说的弥迦主持?”心中想着,口中已急急道:“主持大师是否是佛号弥迦?”
活佛主持微微点头,目光却注向护寺长老,用汉语缓缓道:“哈萨护寺,可否暂撤刑具,活他血穴,本座有话问他!”语声异常温和。
哈萨喇嘛合什顶礼道:
“此子偷习奇音,按律不容,弟子依律执法,活佛不可轻赦!”语气严峻,显见其在职权之内,仍可独断独行。
弥迦活佛点点头道:“本坐不干涉护寺职权,但本座有话相询,问完再动刑不迟。”
哈萨护寺一声应诺,转身冷冷道:“起刀,上药,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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